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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官靴踩在虚空,像是站在无形台阶上。他右手握判官笔,左手拎着个青铜算盘,珠子全是朱砂凝成,滴着血。
“陈三槐。”他开口,声音通过某种扩音符咒传遍整条街,“第一期阴债,即刻清缴。”
陈三槐没动。他低头看了眼掌心,指甲盖上的凹痕还在,但边缘多了道新裂口——刚才弹灰时磕的。他用这道裂口,在掌心划了道符,不是驱邪,是记账。
赊的不是钱,是命。
你收得走吗?
他抬头冷笑,正要说话,左眼突然刺痛。通阴眼自动激活,视野里,那架冥界直升机底部挂着三十个透明容器,每个里面都蜷缩着一团模糊魂影,标签上写着“客户抵押魂·第一期”。
他还看见,陆离的官靴底沾着一撮灰白色粉末——月光草灰。林守拙扎的纸马最爱啃这个,一啃就打喷嚏,喷出的鼻涕能当符纸用。
这人去过纸扎坊。
他迅速转身,冲进赊阴铺,抓起账本塞进祖传青铜炉鼎。盖子合上前,他瞥见封印刻着“刘”字后缀——太爷爷当年替刘备铸铜钱的遗留特征,阴德账户至今带这后缀,像极了现代人改不了的邮箱用户名。
“你躲不掉。”陆离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
陈三槐回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站在门槛外,判官笔尖滴落一滴朱砂,在虚空写下三丈高的催债单:
【阎罗派系阴阳账房】 欠款人:陈三槐 金额:第一期阴债(详见附录c) 利息:按三途河潮汐周期复利计算 备注:逾期未还将启动灵魂分期计划(每期扣除十年阳寿)
陈三槐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你这催债单格式不行。”他说,“抬头没写日期,金额没大写,备注里还用括号,显得不专业。”
陆离没动,但笔尖的朱砂凝成了一颗小珠,缓缓滚向他眉心。
陈三槐不闪。他右手摸向炉鼎,左手悄悄把一颗算盘珠从鞋里抠出来,捏在指间。
“你知道为什么我左眼能看阴债清单吗?”他问。
陆离停笔。
“因为我师父临死前,把二十年功德塞进我左眼。”陈三槐说,“可他没说,那二十年,是替谁还的债。”
他顿了顿,通阴眼视野里,催债单的水印突然扭曲,显出另一行小字:
【担保人:杨石头(已注销)】
陆离的笔尖,微微颤了一下。
“你吞了土地神。”陈三槐盯着青年模样的“杨石头”,“可你没吞干净。他最后一点神格,还在替我担保债务。”
青年脸色变了。他下意识摸向耳朵上的疤,指尖发黑——那是长期接触黑狗血的痕迹,守灵人封印阵眼时必用之物。
陆离忽然抬笔,在空中划了一道。
直升机底部的容器同时亮起红光,三十道魂影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
“第一期,三十魂。”他说,“现在,收。”
陈三槐没动。他只是把那颗算盘珠,轻轻放在炉鼎盖上。
珠子滚了半圈,停住。
鼎内,账本的第一页,恰好翻到了“客户抵押协议”条款,其中一行被朱砂圈出:
【若担保人身份存疑,债务自动冻结,直至地府仲裁庭裁决】
他抬头,看着陆离。
“你敢收吗?”他问,“用一个假城隍,一个被吞的土地神,和一架走私集团改装的冥界直升机——你敢收吗?”
陆离没说话。他笔尖的朱砂珠悬在半空,像一颗迟迟不肯落地的雨滴。
陈三槐笑了。笑得像个刚被银行催收完还顺便赚了违约金的社畜。
他抬起手,不是去拿符,不是去掐诀,而是从道袍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是上一章那片从香炉灰烬里捡到的残页,烧焦边缘,依稀可见“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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