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纸人罢工要求成立工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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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阳寿十年,由陈三槐担保烧纸续命。

每月十五,王寡妇山歌团来慰问演出,唱《十八相送》《孟姜女哭长城》,不唱《探清水河》——她只会前两句。”

纸兵们又开始嘀咕。

“投胎优先权呢?”

“没有。”

“五险一金呢?”

“金没有,险……我给你们加个‘防焚化炉意外险’,保你们不被当成废纸烧了。”

“年假呢?”

“每年清明放假一天,限省内游。”

胖娃娃低头看合同,又抬头看陈三槐:“你拿什么担保?你左眼还在闪债务余额,右眼泪水没干透,你自己都活在催债单上。”

陈三槐没说话。

他把桃符从怀里掏出来,按在铃上,轻轻敲了三下。

铛。

一声轻响。

三百个纸兵体内同时传来嗡鸣,像是有根线从他们脊梁骨穿过去,猛地绷紧。

他们的眼睛开始泛红,眼眶里浮出细密血丝,和桃符裂口的血迹一模一样。

胖娃娃低头看自己掌心。

一个“陈”

字,缓缓浮现,像是被烫出来的。

他抬头,声音低了八度:“血脉可验……但你得先证明——你是真祖孙。”

陈三槐愣住。

“你说什么?”

“你师父传你槐木符,你太爷爷在养老院改功德簿,你祖宗三百年前押了兵马俑。”

胖娃娃盯着他,“可你从来没叫过一声祖宗。

你数铜钱时用指甲磕桌角,那是陈家祖传的算账暗号。

你算盘珠子能弹上房顶,那是你太爷爷年轻时在阴库当账房练的。”

他顿了顿。

“但你从没提过他们。”

陈三槐张了张嘴。

他当然提过。

他在王寡妇家喝醉那晚,哭着喊过“太爷爷你再不托梦我就要被阎王收编了”

;他在扎纸马时,一边骂一边照着太爷爷留下的残图折;他右眼流泪,左眼见债,可每次算错账,他都会下意识说一句“我爷要是活着,非抽死我不可”

但他没把这些当“提”

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提”

,只是活着的痕迹。

胖娃娃看着他,纸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理解:“你要我们跟你干,就得先认我们是家人。

不然,我们凭什么信你不会把我们当炮灰?”

窑口风起,吹得纸牌哗哗响。

陈三槐低头,看着桃符上“1314”

的刻码。

他忽然想起师父咽气前,手指在空中划了三下,像是在写什么。

当时他以为是抽搐,现在想来,那是个“家”

字的前三笔。

他把桃符按在铃上,又敲了一下。

铛。

这次声音更轻。

但所有纸兵都听见了。

那不是铃声,是三百年前阴库门前,陈七郎跪着签契约时,判官笔落在纸上的一声轻响。

胖娃娃缓缓跪下,手中文合同自动燃烧,灰烬飞起,在空中拼出一行字:“服役百年,换阳寿十年。

吾等,听令。”

纸兵们一个接一个跪下,膝盖折纸的声响像雨点打在瓦上。

陈三槐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这不算完。

他知道他们要的不是合同,不是社保,不是山歌演出。

他们要的是一个名字。

一个能把他们从“纸扎品”

变成“陈家人”

的名字。

他张了嘴,声音干涩:“我爷……”

话没说完,窑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人在敲鼓。

又像是三百具纸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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