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乐器椎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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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打转。

“倒的时候要稳,沿着范口慢慢流。”

乐垂示范着,将铜水倒进陶范,动作行云流水。

大柱看得眼热,抢过坩埚就喊:“看我的!

保证一滴不洒!”

他胳膊刚抬起来,脚却被地上的柴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一坩埚铜水“哗啦”

全泼在了地上。

幸好他躲得快,没被烫着,可地上的干草被烫得“滋滋”

冒黑烟,还冒出来个奇形怪状的铜疙瘩,像块被踩烂的红薯。

“这叫……地脉钟!”

大柱还在嘴硬,试图挽回面子。

乐垂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旁边的梧桐木喘气:“你这哪是地脉钟,是土地爷被烫出来的疙瘩!”

旁边的小子们也跟着笑,笑得前仰后合,有个笑得太猛,一屁股坐在了刚冷却的铜渣上,“嗷”

地一声跳起来,裤子上烫出个大洞,露出的膝盖红得像块熟虾。

调音终章:从“鬼哭狼嚎”

到“钟鸣鼎食”

等钟坯冷却脱模,真正的考验来了——调音。

乐垂拿着小凿子,在钟壁上轻轻敲打,哪里音高了就凿掉一点,哪里音低了就补点铜,动作精准得像在给玉石刻花纹。

“你们听,这声得清越,像山涧流水。”

乐垂敲了敲调好的钟,声音果然清脆悦耳。

轮到宫束班的后生们上手,可就成了灾难现场。

大柱拿着凿子,对着钟壁“哐哐”

乱凿,原本还算顺耳的声音,被他凿得忽高忽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叫。

小石头更绝,他嫌敲着费劲,找来块大石头直接砸,结果“哐当”

一声,钟耳被砸断了,那钟倒在地上,出“嗡嗡”

的闷响,活像头受伤的老牛在哼唧。

“停!”

乐垂终于忍不住了,他捂着肚子笑得直揉,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你们这哪是调钟?是在给百兽开演唱会啊!”

可别说,这群憨货虽然手笨,却有股子韧劲。

被乐垂笑了大半天,他们反倒学得更认真了。

大柱拿着竹尺一遍遍地量钟壁厚度,小石头蹲在地上听着钟声琢磨,憨蛋则跑去问烧窑的老匠人,怎么才能让陶范更结实。

傍晚时分,当第一面由宫束班亲手制作的椎钟被乐垂敲响时,那声音虽不如乐垂做的那般浑厚,却也清亮悠长,像初生的朝阳穿透云层。

乐垂站在夕阳里,看着那群满手油污、脸上沾着铜屑的后生,突然不笑了。

他摸了摸那面钟,又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轻声道:“笨是笨了点,倒也没笨到家。”

后来啊,这群“憨货”

做的椎钟,真的被挂在了帝喾的宫殿里。

每逢祭祀,钟声响起,总有人想起那天工坊里的笑声——乐垂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大柱把铜片砸成饼的窘态,还有那面被叫做“歪脖子鸭子”

的陶范。

吾辈读至此,常掩卷而笑。

原来千年前的工匠们,既有巧夺天工的智慧,也有这般接地气的憨傻。

正是这笨拙里的认真,才让文明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传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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