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镜中旧识(1 / 2)
顾昭的鞋底刚碾过镜域地面的刹那,后颈便泛起细密的麻痒。
那是古物灵脉贴近时特有的震颤,可不同于往日修复室里温驯的金纹,此刻四面八方涌来的灵流如活物般擦过皮肤——左边镜面映着缺角的宋瓷茶盏,裂痕里渗出的金线正轻舔他手背;右侧悬着半段玉镯,断口处的灵脉竟在空气中勾出半朵莲花,转瞬又散作星屑。
"顾昭?"苏绾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下。
他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喉间发紧——那些悬浮的镜面里,每一件古物都在他"点化"能力下显露出最本真的模样:被酸蚀的青铜剑褪去锈色,露出剑脊"干将"二字;缺碗的豁口处浮起宋代窑工的指纹,连指腹的茧都清晰可见。
"原来它们在这里......"他声音发颤。
三年前师父失踪前最后说的话突然涌进脑海:"昭儿,修复不是补窟窿,是送它们回家。"当时他只当是修复师的浪漫,此刻望着镜中舒展的灵脉,终于懂了——所谓归墟,是古物灵魂的原乡。
苏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屏住呼吸。
她看见一面铜镜里映着个穿藏青马褂的老者,正用鬃刷扫过一方砚台,砚边刻着"云起"二字——那是苏家祖传的制砚坊标记,是她祖父年轻时的模样。
"看前面。"顾昭突然攥紧她的手。
镜域深处那面最大的青铜镜泛起涟漪,水纹般的金光里,一道身影正缓缓显形。
他穿着青布衫,袖口沾着未擦净的朱砂,腰间挂着顾昭再熟悉不过的羊脂玉镇纸——是师父沈砚。
可他的面容像被水雾蒙住,眉眼轮廓明明近在咫尺,偏生瞧不真切,连声音都带着空谷回响的嗡鸣:"昭儿,你终于来了。"
顾昭的呼吸陡然一滞。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瞬间涌来:他在修复室调着新得的古玉胶,师父说去后巷取块老坑端砚,转身便消失在雨幕里。
他找遍藏渊市所有古董店、黑市、甚至警局档案,只在旧仓库找到半块染血的镇纸。
此刻望着这道虚影,他喉咙发哽,脱口而出:"您......这些年去了哪里?"
沈砚的目光掠过他泛红的眼尾,又转向苏绾。"苏小姐,你父亲当年也站在这里。"他说。
苏绾的睫毛猛地一颤——她十六岁那年,父亲为镇压一件凶物被反噬,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后来她翻到父亲日记本,最后一页只写着"归墟"二字,墨迹晕开好大一片,像滴未干的血。
"玉衡不是你以为的器物。"沈砚抬手,指尖划过虚空,"它是归墟守护者的传承印记。"他的声音忽然清晰了些,顾昭这才听出其中的疲惫,"我是第六代玉衡,三年前被墨衣那厮暗算,困在镜域边缘。"
"所以您......"顾昭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您让我接管玉衡轩,修复古物,都是为了引我到这里?"
沈砚点头。
他抬手一挥,空中展开一卷泛着古铜色的帛画,画中人物或持青铜灯盏,或捧破碎玉璧,每道身影脚下都缠着金纹灵脉。"归墟维系天地间古物灵脉的平衡。"他指着画中最后一个身影——那人身形与他有七分相似,"但总有人想窃取这里的力量,比如墨衣。
他当年是我最信任的助手,却为了复活亡妻,偷练守灵人禁术......"
"时机未至,不可久留。"
虚空里突然漫开冷冽的共鸣,像是古寺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响。
顾昭抬头,看见所有镜面都在震颤,金纹灵脉开始扭曲成尖锐的棱角。
沈砚的身影骤然淡了三分,他急切道:"昭儿,接好——"
话音未落,顾昭胸口一热。
他摸出颈间那枚一直戴着的半块残玉,原本暗淡的玉身此刻泛起金光,与镜域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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