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匣中藏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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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轩的铜锁在顾昭指尖转了两圈,"咔嗒"一声弹开。

他推门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积灰的《天工开物》哗啦翻页,纸角扫过那方刻着云纹的砚台——那是师父失踪前最后用的物件,墨渍还凝着,像块凝固的黑琥珀。

他把檀木匣搁在修复台上,指节抵着后腰缓了缓。

刚才在博物馆用灵火晶石封凶,反噬的热流还在血管里窜,喉间腥甜直往上涌。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墙角那排旧书箱时,所有疲惫都被压了下去——箱底压着师父留下的《灵器录》,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玉璜,那是三年前师父说要教他"魂引术"时,突然消失前最后碰过的东西。

"叮。"手机在兜里震动。

顾昭摸出来,是苏绾发来的消息:"二十分钟后到。"

他扯了扯嘴角,转身从书箱最底层抽出本蓝布面的笔记。

《灵器录·戊卷》的封皮磨得发亮,翻开第一页就是师父的字迹:"凶物成形三要素:执念、载体、怨气引。

银簪这类饰器,最易藏女子心魄。"

指腹划过"柳无霜"三个字时,他的呼吸顿了顿。

这名字他在《天工开物·饰器篇》里见过,说是清末有位制簪女匠,善用滇南赤铜混毒砂,簪头雕并蒂莲,莲心藏淬毒细针。"可那书里写的是'滇南巧匠',师父笔记里怎么说她是刺客?"

顾昭翻到《天工开物》对应的章节,烛火在书页间晃。

饰器篇里确实夹着张残页,墨迹晕开的地方能看出"刺杀"、"贪墨银饷"、"暴尸三日"几个字。

他突然想起在博物馆封印银簪时,幻境里那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她颈间有道青紫色的勒痕,手里攥着半支断簪,眼泪砸在地上,成了一滩黑血。

"叩叩。"

门环响得轻,顾昭抬头就见苏绾抱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

她今天没穿职业装,浅灰毛衣袖口沾着墨点,发尾还翘着根草屑,像是刚从旧书库钻出来。

"苏家密档里翻到的。"她把袋子搁在桌上,抽出来的纸页带着樟木香,"柳无霜不是匠女,是义士。

光绪三十年,她替战死的丈夫刺杀克扣军饷的巡抚,行刺前在簪里淬了'蚀骨砂',结果被反制,尸体挂在城门三天。"

顾昭的手指在纸页上顿住。

泛黄的档案里夹着张模糊的画像,女子眉峰如刃,簪头的并蒂莲雕得极细,莲心果然嵌着针尖大的小孔。"噬魂器......"他低声念出档案末尾的批注,"原来她的怨气渗进簪子,成了能吸人神智的凶物。"

苏绾的指尖点在另一张地图上,七处红点像七颗血痣:"这是苏家祖辈记录的'灵噬器'埋藏点,银簪是第七处。

我爷爷说过,这些凶物本是义烈之魂,被邪术扭曲才成煞。"她抬头时,眼尾还沾着旧纸的灰,"你师父笔记里有没有写过怎么净化?"

顾昭正要答话,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

月光被梧桐叶割成碎片,落在内院的青石板上。

顾昭的灵火晶石在颈间发烫,他能感觉到那道裂痕在跳动,像有人用细针挑着神经。

"躲我身后。"他把苏绾往身后带了半步,抄起修复台上的刻刀。

刀身映出个佝偻的影子——是厉婆婆,她今晚没穿常日的蓝布衫,裹着件破棉袄,手里攥着根缠着红绳的桃木钉。

"我就想看看那簪子。"厉婆婆的声音发颤,枯树皮似的手往檀木匣伸,"当年我家遭了水患,族人饿急了去挖坟,挖出个装着邪符的坛子。

有人说用凶物养阴兵能报仇......"她突然跪下来,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可那些阴兵根本不受控,我儿子、孙子......都被煞气啃得只剩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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