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绣帕泣魂(1 / 2)
顾昭的指节在锦盒上叩出轻响。
老陈的电话还攥在秦老板手里,电流杂音顺着听筒漏出来,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师父最后一次给他擦修复刀时,窗外也是这样的杂音。
他盯着光膜里突然变换的血字,师父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旧纸的黄,喉结动了动:"走。"
苏绾的高跟鞋在后台地砖上敲出两下,就跟上他的步子。
她腕间翡翠碎片的微光扫过顾昭手背,像道暖融融的风。
韩九的骂声被关在门后,李敬之的皮鞋声在另一侧渐远——顾昭没回头,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锦盒上,梅瓶里的灵火隔着层层锦缎烧着他的掌心,烫得他想起师父常说的"古物有灵,热则诉情"。
市郊的夜比市区凉。
老陈的三轮车停在巷口,车斗里堆着拆房用的撬棍,金属尖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搓着沾了水泥灰的手迎上来,额头的汗在风里凝成细珠:"顾师傅,那老宅早该拆了,可前儿个挖墙脚时,墙缝里掉出块玉......"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顾昭耳朵,"跟您说个邪乎的,我碰了那玉之后,连着三宿梦见红衣裳小娃娃拽我裤脚,哭着喊'阿娘不要我'"。
顾昭的手指在裤袋里攥紧。
师父修复室那半块残玉,他摸过七百二十八次——老陈描述的纹路,和残玉边缘的云雷纹分毫不差。
老宅的木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老陈用撬棍一挑就开了。
门轴吱呀声里,顾昭先一步跨进去,鼻尖突然涌进股甜腥。
不是霉味,不是朽木味,是......血锈在丝绸里的味道。
他喉间发紧,摸出怀里的灵火晶石——这是师父用和田籽料磨的,专用来引动古物灵息。
"等等。"苏绾的手搭在他胳膊上。
她仰着头,月光从破漏的瓦当漏下来,照在她眉峰:"空气不对。"
顾昭这才察觉。
风穿堂而过时,他的衬衫下摆本该被吹得飘起来,可此刻却像浸了水的布,黏在腿上。
他捏着晶石的手更紧了些,指尖抵着石面轻轻一按——灵火"腾"地窜起来,豆大的火苗里浮着细若游丝的哭声。
"是梅瓶里那个。"苏绾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她掏出手机翻相册,屏幕光映得她眼尾发亮,"我查了云起的旧拍品记录,这绣帕是上周收的,原主说祖上传了三代,可我比对针脚......"她划到一张老照片,泛黄的纸页上,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捧着绣帕,"民国林氏大宅的陪嫁,林婉儿的百子千孙图。"
"但地方志说她没嫁。"顾昭接话。
他记得上个月在旧书摊翻到的《藏渊志》,"民国二十年,林氏独女暴毙,停灵七日,棺中无尸。"
风突然大了。
穿堂风卷起地上的碎砖,撞在墙角的破柜上,震得柜里的瓷罐叮当响。
顾昭顺着响声看过去,就见个佝偻的身影从柜后挪出来——白发盘成髻,插着根银簪,手里的香烛烧到半截,烟灰簌簌掉在青布衫上。
"作孽哟。"老妇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片,"你们这些外姓人,也配碰我林家的东西?"她举起香烛,火星子在风里明明灭灭,"我阿奶说过,这帕子沾了血,动它的人要被百子索命!"
顾昭的瞳孔微缩。
他能看见老妇人脚下的影子——比常人淡了两成,像被什么抽走了生气。
这是长期接触凶物的征兆。
他不动声色地将晶石按在绣帕上,点化能力顺着灵火渗进去——下一秒,他后背的汗就浸透了衬衫。
绣帕的灵脉不该是这样的。
正常古物的灵脉该像春溪,清凌凌地淌着,可此刻在他眼里,那些金线银线拧成了乱麻,更有几缕黑得发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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