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沙棘慰人心(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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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让尖刺扎了几下,却都忍痛没放手。

沙棘性温,归脾胃经,能调理运化,收敛肠道,恰能治疗乐瑶中毒呕吐后的脾胃失调。

且沙棘还富含维c,一路干粮都缺少,何况鲜果蔬菜?原身与周婆、柳玉娘早已唇皮干裂、口中生疮,吃些沙棘正好缓解。

她掰下几颗橙红小果,在衣襟上擦了擦便放进嘴里。

酸涩直冲鼻尖,但她连苦的皮都细细嚼了,口中津液很快涌溢,竟令她神智一清。

众流犯早已纷纷伸手采摘。

这样悲苦的路途,只有不断的死亡、饥饿相随,本无欢愉可言,但今日大家却似乎都为遇见这沙棘而高兴了起来。

在这样荒芜苍凉的天地中,能见到这样满树鲜艳明媚、蓬勃生长的小果子,的确令人心旌摇曳。

赵三郎或许是这一路上最开心的孩子了,她行动不受限制,能像只欢快的小鹿四处奔跑,见到这满山野果,欢天喜地摘了满满一篮子回来。

要跑回父母身边时,她又瞧见有个年轻官兵谨守军纪,不像旁的官兵也伸手摘些吃,目不斜视地骑马而过。

她鼓起勇气,举起一小串沙棘递了过去:“你吃吗?”

那官兵皱眉看她,没伸手,赵三郎踮着脚努力举高:“给你吃呀!”

他还是伸手接了:“多谢。”

赵三郎很是心满意足,蹦着跑走了。

等那孩童走了,这小兵才低头捻起一颗小果子丢入口中,酸得眉头一跳,却到底没吐出来。

岳峙渊行在队伍最前,身后与平时赶路时那种死寂不同的声音,正不绝如缕地传入他耳中。

他勒马,回头望去。

长风自天来,漫卷黄沙道。

一群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流犯,人人手握沙棘枝,他们太饿太渴,边走边大口地吃,被那野性的酸激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还有人指着同伴被酸变形的脸,低低笑出声来。

这些笑,像荒原上倏忽掠过的风。

很轻,却吹来一点活气。

沙棘,当地百姓都叫醋柳,是甘州最常见的野果,漫山遍野生生不息。

甘州地广人稀,除戍边军卒,仅七千余口百姓,此果多得采撷不尽,大多都被鸟雀啄食。

这般酸涩野物,不会出现在长安,更不会被端上士族的宴席中,没成想,命运弄人,高楼起高楼塌,今日却成了这些昔日高官珍惜的食物。

岳峙渊目光沉沉,在那群暂露欢颜的流犯身上停留一瞬,终是一言未,拨转马头,扬鞭前行。

今日只行了三十余里,夜里赶不到驿站了,只得在戈壁寻避风处扎营,明日再行一日才能到苦水堡……交了差事,他必须星夜兼程才能赶回都护府大营了。

脚踝还在传来隐痛,且疼痛比昨日加剧,马匹每走一步便会牵动痛意,岳峙渊却只是皱了皱眉,忍过又松开。

阿屈勒将至,刘崇那老狐狸必定会张罗款待,宴席之上,也一定会召集甘州各守将,才能显得对阿屈勒身份的看重。

刘胡子打仗不行,理政也荒唐,却一向是如此长袖善舞,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他不会想要看到他这个刺头的。

但岳峙渊必须回去。

他要为自己搏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

残阳彻底没入远山铁灰色的脊线时,整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才被驱赶至一处背风的黄土坳下,勒令就地歇息。

牛车被牵至外围,尾相连,以挡夜风。

塞外秋季昼夜温差大,日落后气温骤降,能冻得人打摆子。

乐瑶与其他乘坐牛车的老弱妇孺皆被赶下车来,用草绳串着,在官兵监视下拾牛粪、枯草、断枝与碎石,聚堆燃火,用以驱寒防狼。

歇息之时,流犯依例被打散重新编组,约十余人围着一堆篝火,挤作一团。

周遭则是按刀而立、面色冷肃的押解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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