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顶针里的回音(2 / 3)
她调出《妈妈的调音台·回声版》对比,瞳孔骤然收缩。
完全吻合。
那是她小说改编声音剧中,一段模拟搓衣板摩擦的背景音。
她曾以为是采样合成,可现在她明白了——那段声音的原始样本,来自母亲的手。
原来母亲从未沉默。
她的语言不在言语里,而在十指翻飞的劳作中,在每一次穿针引线的顿挫里,在那些被当作“无意义重复”的日常动作里。
那一夜,林野坐在灯下,翻看自己写过的所有文字。
她写过母亲的耳光,写过钢琴上的血迹,写过烧毁的日记和染发后的溃烂,却从未写过她怎样在凌晨三点为她缝补校服袖口,怎样一遍遍擦拭那架早已无人弹奏的钢琴。
她终于懂了:创伤会扭曲记忆,但身体记得真相。
第二天,她提交了新项目提案——“手声计划”。
邀请观众佩戴特制手套,通过精密震动反馈系统,将织布、削铅笔、翻书页等日常动作转化为可感知的声音频率。
不是听,而是“触听”。
她想让人们知道,有些爱,从不曾说出口,却一直都在震动。
江予安坐在博物馆修复室的灯下,指尖在平板上划动,一串串震动频率曲线在他眼前展开。
他眉头微蹙,调出三组对比数据:“这个触觉反馈太精确了,像解剖。”他抬头看向林野,“你母亲不是实验样本,她不需要被‘还原’成一段波形。”
林野站在他身后,双手插在帆布裤兜里,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条起伏剧烈的削皮动作模拟曲线上。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可这声应答里,藏着迟疑——她曾以为,把母亲的手势转化为声音,是一种致敬;但现在才意识到,那也可能是一种扭曲,像当年她写小说时,将周慧敏的耳光、怒吼、沉默一一拆解成文学意象那样。
“我们能不能……不那么‘系统’?”江予安轻声问,“让她觉得,是她在表达,而不是我们在分析。”
林野望着窗外夜色里的练习室轮廓,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工作人员在练习室门口发现了一块木制手写板,边角磨得圆润,像是特意从旧物仓库翻出来的。
上面用粉笔写着一行字,笔画清晰却不过分工整:
“欢迎留下你的‘无声动作’,我们替你发声。”
没人知道是谁放的,也没人解释规则。
可第三天早上,桌上多了一个东西——一圈连绵不断的苹果皮,薄如蝉翼,绕成完美的环形,仿佛削的人手腕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林野拾起它时,指尖几乎能感受到那把旧水果刀的弧度,和掌心因长年用力留下的茧。
她闭上眼,录下了整个削皮过程的声音:刀刃切入果肉的轻响、汁水滴落桌面的闷响、指甲与果皮分离的细微撕裂声。
回到工作室,她将音频转为音轨,逐帧提取震动节奏,最终谱写出一段钢琴与大提琴交织的乐章。
低音部是刀柄撞击砧板的顿挫,高音部则是果皮垂落时的颤音。
她给它命名:《母亲的手势·第一乐章》。
展览更新那天,周慧敏来得格外早。
她穿过展厅,脚步在新作品前停下。
墙面投影正缓缓播放着那段旋律,伴随的是放大数十倍的手部特写影像——苍老的手、褪色的蓝线、刀锋游走于果皮边缘。
没有解说,没有字幕,只有声音与动作的共振。
她站了很久。
久到保安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临走前,她没看任何人,只走到手写板旁,从布袋里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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