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回形针不说话(2 / 3)
> 那是父亲早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刻着她童年房间门锁的模具——曾经锁住孤独,如今却成了开启沉默的印信。
信封躺在桌上,像一颗静默的心脏。
江予安走过来,看了眼信封上的蜡印,没问寄给谁。他知道答案。
“你觉得她会看吗?”他轻声问。
林野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认出这把钥匙,但我知道——她一定还记得,那扇门背后的小女孩,从来都没真正关上门。”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信封一角。
城市依旧喧嚣,而某些东西,正悄然开始流动。
三天后,电话铃响在傍晚六点十七分,林野正坐在书桌前修改《荆棘摇篮》终章的校样。
窗外暮色渐浓,楼下的便利店亮起了暖黄的灯,像童年里某扇从没为她打开过的厨房门。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周慧敏。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疑了两秒,仿佛那不是一通电话,而是一道结痂多年的伤口被轻轻撬开。
最终,她按下绿色图标,把手机贴到耳边,没说话。
“那个……作文集,是你寄的?”
母亲的声音干涩得像久未开启的抽屉,每一个字都带着摩擦的钝响。
沉默在听筒两端蔓延,久到林野几乎以为通话已经断掉。
“我昨晚看了一夜。”周慧敏终于继续,语气轻得近乎自语,“你小学写‘妈妈的手像冬天的风’,我烧了那篇草稿……可原来你还是抄进了正式本。”
林野闭上眼。
那篇文章她早已记不清内容,只记得写完后被母亲叫进书房,一句句指着红笔批注:“比喻阴暗,影响评分。”然后当着她的面,把草稿扔进铁盆点燃。
火光跳跃中,她看见母亲的手确实在抖。
而现在,那句话竟成了母女之间穿越二十年的回音。
电话那头又静了几秒,接着传来一声极轻、几乎难以捕捉的问:“你现在……还会怕我吗?”
林野的心口猛地一热。
那片由无数负面情绪凝结而成的荆棘纹身,此刻不再如往常般刺痛溃裂,而是像被温水浸透的旧伤疤,隐隐发烫,却不再流血。
她没说“不怕”。
她知道谎言在这段关系里曾多么频繁地充当止痛药,也知道真相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她只是低声道:“我现在怕的,是你再也不肯骂我了。”
话出口的一瞬,她自己也怔住了。
这不是预演过的台词,也不是心理咨询课上的理性重构——这是藏在潜意识最深处的实话:她曾用尽力气逃离母亲的苛责,可当那份严厉真的消失,她才发觉,那竟是她唯一熟悉的情感坐标。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短促的吸气,像是有人猝不及防被戳中软肋。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对方仍在。
挂断电话时,天已全黑。
林野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没有流泪,但胸口涨得厉害,像有潮水正缓慢退去,留下湿润的痕迹。
当晚十一点二十三分,门铃响了。
快递员递来一个牛皮纸信封,没有寄件人信息,重量却熟悉得让她指尖微颤。
她蹲在玄关拆开,发现里面正是她寄出的那本文集——《反向文集·被退回的真心》。
不同的是,每一篇她写给童年的回应旁,多了几行清瘦刚劲的钢笔字补注。
有的只是短短一句:“这一句,我也记得。”
有的则写着:“那天我没烧你的本子,是我爸烧的。我没拦住。”
还有一处,在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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