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焊枪烫过旧伤(2 / 3)
资料,推开门却发现父亲已站在柜前。
他背对着她,肩背僵直,手中捏着那份打印稿,站了近两个小时,一动未动。
她没打扰,轻轻退了出去。
次日黄昏,林国栋提着工具箱来到老厂房。
夕阳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他花白的鬓角上。
他打开焊枪,火焰腾起,映红他布满老茧的手。
银镯嵌得太深,与铜座熔为一体。
他一点点加热,剥离,金属在高温中发出细微爆响,像某种沉睡多年的封印正在松动。
汗水顺着他额角滑落,滴在铁板上,瞬间化作一缕白烟。
林野站在三步之外,屏息凝视。
最后一道焊缝断开时,父亲将镯子轻轻放进她掌心。
铜丝微烫,花纹依旧清晰。
“当年妈把妹妹埋在槐树下,说女娃不配戴银。”他的声音低哑,几乎被风吞没,“我偷埋了这个,可一直没敢戴给她看。”
林野低头看着手中的镯子,月光白的银边映着晚霞,像一团熄灭又复燃的火。
她没说话,只将银镯重新设计——不再做灯座,而是改造成一盏可拆卸的“信灯”:灯罩内嵌小格,能放纸条。
她写第一张:“囡囡……”林野没说话,只将银镯重新设计——不再做灯座,而是改造成一盏可拆卸的“信灯”:灯罩内嵌小格,能放纸条。
她用细镊子夹起那张写满字迹的薄纸,轻轻塞进灯罩内侧的小格中。
指尖微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多年的东西。
她写第一张:“囡囡,哥哥的光,现在够亮了。”
字是用钢笔写的,墨色深沉,笔画末端带着一点迟疑的顿挫。
那是她第一次以父亲的口吻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小女孩说话。
不是替他说,而是让他的沉默有了形状、有了温度。
通电那一刻,钨丝嗡鸣一声,灯光缓缓亮起。
光线穿过灯罩上精心镂刻的花纹,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些曲折的纹路原本只是装饰,可当光落在地面时,竟恰好拼出一个完整的“囡”字——歪斜、稚嫩,像孩子初学写字时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
林野屏住呼吸。
林国栋站在光影中央,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低头看着脚边那个字,喉结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抬起手,极其缓慢地抚上灯罩边缘。
指腹摩挲过银镯嵌入的位置,动作轻得像在触碰婴儿的脸颊。
“够了……够亮了。”
声音低哑,几乎被厂房空旷的回音吞没,却像钉子一样楔进林野的心里。
她没哭。
眼泪早在梦里流干了。
此刻她只觉得胸口那片荆棘纹身隐隐发烫,不再是刺痛,而是一种久违的灼热——像是封冻多年的血管终于有血流回。
那天晚上,她坐在书桌前,把“信灯”的图纸、制作过程、背后的故事一点点整理成文。
没有煽情,没有修饰,只有平静的叙述和几张照片:锈蚀应急灯上的刻字、“光迹档案”里的打印稿、父亲焊开铜座时滴落的汗珠、还有那盏点亮后的信灯,银光浮动如水波。
她将这些上传至“倾听者联盟”群组,附上一句话说明:
“有些话,来不及说出口,但可以留在光里。”
通知发出后十分钟,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有人留言:“我女儿走的时候才六岁,她最爱小兔子台灯……还能做成那样的吗?”
另一个Id写道:“我爸烧掉了我流产后的b超单,说‘不吉利’。我想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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