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爸爸的钓鱼竿在发光(2 / 3)
复日记里的那句话,忽然觉得荒谬又悲凉。
她救不了所有人,甚至快要救不了自己。
同一夜,老陈撑着小舟划回岸边。
河风刺骨,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刻着“许知遥”的纸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骨肉。
回到岸上那间低矮的小屋,他点亮煤油灯,从柜底取出放大镜,一寸寸比对船尾的刻痕与女儿日记本上的字迹。
笔锋的转折、收笔的顿挫、连“遥”字右边那一撇微微上翘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是我闺女……真的是她……”他喉咙哽住,老泪纵横。
他翻出尘封多年的相册,泛黄的照片上,十五岁的许知遥站在河边,笑着举起一只纸船,阳光洒在她脸上,清澈如水。
“我捞了二十年的痛,原来早该捞的是她最后的愿望。”他伏在桌上嚎啕大哭,几十年的沉默与自责决堤而出。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决定:要把所有积攒的纸船带到河心,一把火烧尽。
不是为了终结漂流,而是完成一场迟到的渡。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阿阮坐在书桌前,翻完最后一章《沉默漂流志》手稿。
当看到林小雨写下的“我想活着”四个字时,她猛地站起身,双手发抖。
“我凭什么替他们说话?”她嘶哑着吼出声,一把撕碎整叠稿纸,纸片如雪纷飞。
她曾是心理社工,因共情过载而崩溃离职。
如今她想复制林野的路,成为另一个“情绪摆渡人”,可就在这一刻,她看清了自己的贪婪——她渴望被需要,渴望成为救赎者,而不是真正想照亮谁。
她点燃打火机,将稿纸投入铁盆。火焰腾起,映亮她满脸泪水。
灰烬冷却后,她捧起倒入河中,如同一场对自己的放逐。
深夜,林野终于入睡。
梦里,她看见父亲站在老屋的阳台上,手里握着一根钓鱼竿。
竿子顶端系着一只纸船,幽幽发光,像一颗悬在夜空的星。
她朝他喊,却发不出声音。
父亲缓缓转身,眼神陌生而遥远。他轻轻一甩竿,纸船飞向河心。
她冲过去伸手去接——
竿子断裂,船坠入水中,光芒瞬间熄灭。
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心口那道荆棘纹,第一次,在梦醒之后,仍隐隐发烫。
林野在黑暗中睁着眼,冷汗贴着脊背滑下,像一条无声的溪流。
她抬手按住心口——那道月牙形的荆棘纹正持续发烫,仿佛有火焰在皮肉之下缓缓燃起。
她掀开睡衣一角,借着窗外渗入的微光细看:原本死寂如锈铁的纹身表面,竟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晶体,一圈圈细密如年轮,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生命体终于开始生长。
她屏住呼吸,指尖轻触那片新生的质地,冰凉而锐利,像触摸到冬天的第一片霜。
梦里的画面仍在脑中盘旋:父亲、钓鱼竿、发光的纸船、断裂的竿尖……那些从未出现在现实中的意象,却带着奇异的真实感,压得她胸口闷痛。
她忽然想起老陈在读书会上说过的话:“有些东西不是丢了,是被人捞走了,可送不回岸。”
她坐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书桌前翻出一沓素白宣纸。
这是江予安送给她的疗愈工具——“情绪折纸法”,他曾说:“把说不出的话折进纸里,让它漂走,比埋进心里好受些。”她一直当它是温柔的隐喻,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或许这根本不是治疗,而是一种唤醒。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任记忆翻涌。
童年阳台上那个沉默的男人,总在母亲咆哮后躲去厨房泡茶;她发烧时他蹲在床边换毛巾,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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