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温柔话术是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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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捧着那幅《纸船》。

画中小舟站在岸边,无数纸船漂向远方,每一只船帆上都写着“妈妈对不起”。

她轻轻抚摸画纸,声音低得像梦呓:“你画的每一只船,都在替我说话……可我现在,却要学着说你听不懂的话。”

林野猛地睁开眼,眼眶发热。

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系统最残忍的地方——它不只教母亲们表演爱,它还要她们亲手否定自己残存的真实。

那些曾靠本能去爱的人,被训练成用话术去“正确地”爱;那些曾靠沉默表达守护的母亲,如今要学习如何“精准地”流泪。

而她的文字,本是为了让这样的母亲被看见,如今却被用来切割母子之间最后一丝真实的连接。

她合上手册,指尖颤抖,却不再只是恐惧。

她开始记录。

在手机备忘录里,一条条写下关键词:话术模板、情绪KpI、共情表演、语录盗用……

窗外,暮色渐沉。

会议室重新亮起灯,母亲们陆续回来,脸上带着被洗涤过的平静。

许岚重新站定,轻声说:“下一环节,我们将进行‘亲子对话模拟’。”

林野没有抬头,只是将那三颗晶体小心收进衣袋。

而在她心口,那枚银色荆棘,金丝正悄然蔓延,如根须破土,如光刺夜。

老周拖着拖把经过会议室时,动作慢得不合常理。

他的背微微佝偻,灰白的头发贴在额角,像一株被风压弯的老树。

他低着头,布满裂口的手紧握拖把柄,目光却在门缝间短暂停留。

会议室里,许岚正带领母亲们轻声朗读“母爱宣言”的初稿,语调温柔得近乎融化:“孩子,妈妈不是想控制你……妈妈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老周没停下,也没抬头,只是在拐角处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晚,林野正坐在出租屋的窗边修改稿子,屏幕蓝光映在她眼底,心口的荆棘隐隐作痛。

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私信弹出:“看看这个,小姑娘。”

附件是一段方言录音,口音浓重,带着市井的粗粝:“她们嘴上说爱,心里怕丢脸。那个穿白裙的,话越软,刀越深。”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像从地底渗出的水。

另一份文件是泛黄笔记本的扫描件,纸页边缘卷曲,字迹潦草却有力。

一页页翻过,记录的不是课程内容,而是真实的情绪残骸:

“3月14日,李姐哭完去洗手间吐了,蹲了二十分钟。”

“3月15日,许说‘你值得被爱’,王姐出来就给儿子转了五万,手都在抖。”

“3月18日,林秀英走的时候,把《纸船》折成小方块塞进包里,像偷东西。”

林野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呼吸一滞。

这些不是疗愈的见证,而是创伤的尸检报告。

而写下它们的人,是那个每天默默扫地、从不说话的老周。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自己曾无意间把咖啡洒在走廊,是老周一声不吭地蹲下清理。

她道谢,他只摆摆手,用方言说:“你们这些孩子……心比地还烫,可谁看得见?”

当时她只当是句感慨。

现在才懂,那是共情的暗语。

她闭上眼,发动金手指——指尖轻抚那三颗晶体,意识沉入录音与笔记交织的记忆流。

画面浮现:老周蹲在消防通道,借着微弱的光速记;他把录音笔藏在清洁车夹层,深夜在小旅馆回放;他用铅笔在废纸上描摹母亲们的微表情,写下“强笑”“眨眼过频”“手攥包带”……

他不是清洁工,他是沉默的田野调查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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