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探和大雍朝(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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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窗外那只芦大公鸡刚扯著嗓子嚎了第二声,就听“嗖”一声,一只破旧的布鞋精准无比地砸在鸡棚顶上。

“咚”一声闷响,紧接著是他娘那穿透力极强的骂声:

“叫叫叫!死瘟鸡!烦死了!再叫明儿就把你剁了燉肉!”

世界瞬间清净了。

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虎妞,別的听不见,唯独“燉肉”俩字像鉤子,猛地就把她从小呼嚕里拽醒了。

小丫头一个骨碌坐起来,顶著乱蓬蓬的头髮,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巴巴地望向门口:

“娘!肉吃肉肉”

他娘赵氏正单脚蹦躂著找另一只鞋,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上辈子饿死鬼托生的吗听到『肉』比听到娘还亲!”

她懒得再搭理这个眼里放光的小饿鬼,终於套上一只鞋,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去后院找那只被扔出去的鞋。

他爹王屠户也醒了,沉默地坐起身收拾。

王伟(现在他越来越习惯自己叫王三牛了)也醒了,脑子还有点昏沉,但昨晚上爹娘那番关於“读书”的夜话,像烙铁一样印在心上,让他精神头格外足。

很快,他娘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手拎著那只刚“行凶”过的布鞋,鞋底上还沾著几根鸡毛。

她见炕上俩小的都睁著眼,二话不说,大手一伸,像拎小鸡崽似的,一手一个,直接把王三牛和虎妞抄起来夹在腋下,几步就跨到院子里。

“站好嘍!” 他娘把俩娃往地上一放,自己麻利地舀起一瓢冰凉的井水倒进木盆里,又抄起一块粗糙的布巾子。

王三牛只觉得那布巾在脸上囫圇抹了两下,冰冰凉的水珠混著粗布刮过皮肤的刺痛感,就算洗完了。

虎妞更是,被娘的大手搓得小脸变形,齜牙咧嘴,但也不敢吱声。

另一边,他爹王金宝已经抄起墙角的锄头,闷声不响地开始锄院子里小菜地新冒头的杂草。

锄头在他手里轻飘飘的,一锄下去,带著泥土的草根就翻了出来。

几只早起的鸡鸭“咯咯”、“嘎嘎”地凑过去,在翻鬆的土里啄食被惊出来的蚯蚓和小虫。

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大嫂刘氏已经在弄早饭了。没一会儿,早饭就端上了院中央那张厚实的大木桌。

依旧是那记忆中熟悉的景象:几个成年人头大小的大海碗依次排开,里面是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的杂粮麵糊糊。

桌角放著几碟子醃得黑黢黢的咸菜疙瘩,还有一小簸箕顏色发黑的杂粮馒头。

王三牛的位置上,是一小碗麵糊糊,和別人不同的是,碗边还放著两个白生生的水煮蛋。

一家人沉默地围著桌子坐下,只听见稀里呼嚕喝糊糊的声音。王三牛拿起一个水煮蛋,在桌角轻轻一磕,剥著蛋壳。

他能感觉到斜对面大嫂刘氏的眼神在那两个蛋上扫了一下,撇了撇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用力咬了一口黑馒头,好像跟它有仇似的。

父亲王金宝几口就干掉了大半碗糊糊,嚼著咸菜,闷声开始安排活计:

“今儿是镇上大集,我跟二牛去卖肉。”他指了指院子里案板上昨晚大哥王大牛收拾好的那头白条猪。

“老大,老大媳妇,恁俩去东边那几亩旱地,草该薅了。今年天旱得邪乎,指望不上老天爷,挑水浇地吧。

紧著点玉米,能浇多少是多少。玉米棒子结得小,总比旱-死了强。”

王大牛“嗯”了一声,大口咬著馒头。刘氏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著:

“挑水浇旱地那不得跑断腿!累死个人……”

王金宝没理她,继续道:

“他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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