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架斗殴（2 / 2）

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

“哭啥？我没事！一点小伤，算个啥！”他故意挺了挺胸膛，满不在乎地挥挥那只带着擦伤的胳膊，试图显示自己“很男人”，但对着王雨雨那双泪眼，语气却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王雨雨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过她略显粗糙的脸颊，哭得一抽一抽的，连鼻涕都流出来了，她也顾不上擦，只是哽咽着：“呜呜……都流血了……肯定很疼……他们怎么那么坏……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呜呜……”

她这副毫无形象、真心实意为他哭鼻子的模样，反而让习惯了母亲无休止的责骂和姐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冷眼的田强强，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清晰的、被人在乎和心疼的滋味。虽然这滋味，竟然是来自一个他之前并没太放在心上的、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小丫头片子。

他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甚至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卫生纸（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迟疑地递给她，语气别别扭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窘迫：“哎呀，别哭了……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快，擦擦……丑死了……”

王雨雨接过那张纸，也顾不上许多，胡乱地在脸上擦着，眼睛和鼻子都揉得红红的，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还在不停地抽噎：“强强……你以后别再去打架了……行不行？我……我害怕……我怕你被人打坏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真啰嗦。”田强强嘴上依旧说着不耐烦的话，眼神却飘忽了一下，不敢直视她通红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耳根子有点发烫。他忽然觉得，这个爱哭鼻子、看起来怯生生的小村妞，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那哭声，都让他心里有点……痒痒的，怪异的感受。

秀秀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儿子难得没有对谁发脾气，甚至流露出了一丝笨拙的温和，再看着王家闺女那毫不作伪、真心实意的眼泪和担忧，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料铺子。赔光家底的肉痛还在滴着血，那空荡荡的钱包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口，但眼前这意外发展的景象，又让她心底那份“换亲”的心思，如同被春雨浇过的野草，死灰复燃，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觉得这钱赔得……或许，也不算太冤？至少，阴差阳错地，能让儿子和这未来的儿媳妇感情更进一步？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

她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对王雨雨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声音沙哑地说：“雨雨来了啊……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快进屋来坐吧……外面凉……”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田家杂乱的小院里，勾勒出明暗交织的轮廓。院子里，一边是秀秀娘为瞬间赔光的家底而发出的、绵长而愁苦的叹息，那叹息声里浸透着对未来的茫然与生活的重压；另一边，则是少年少女之间，意外萌生的、带着眼泪和鼻涕的、微妙而稚嫩的情愫，在黄昏的光线里悄悄滋长。而远在西湖畔，对此间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秀秀，正对着那荡漾的湖水，下意识地、再次抬手摸了摸耳垂上那对沉甸甸的、冰凉的金耳环。她绝不会知道，自己刚刚在湖光山色中感受到的那一点点如同春日破冰般的暖意与渺茫的希望，很快，又将被老家传来的、新的糟心事，蒙上一层厚厚的、挥之不去的阴影。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人稍稍放松警惕、试图喘息片刻的时刻，再次冷酷地、精准地咬合，推动着所有人，走向未知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