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年8月4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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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换了一茬又一茬。有回她整理柜台,从角落里摸出一根红绸子,上面还沾着点槐花粉,她愣了半天,才想起是林小满掉的那根,不知怎么就被扫到了柜台底下。她把红绸子洗干净,晾在绳上,风一吹,像个小小的火苗在晃。

老伴是五年后走的,走的时候很平静,早上还跟陈阿婆说想吃她做的南瓜粥,中午就没再醒过来。陈阿婆没哭,只是在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他枕头底下压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小卖部每天的收入,最后一页写着:“小满这丫头,今天又多拿了颗糖,没给钱。”字迹歪歪扭扭的,是他年轻时在扫盲班学的。陈阿婆摸着那行字,突然就哭了,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痕,像朵没开的花。

老伴走后,陈阿婆就关了小卖部,把柜台改成了花架,摆上了仙人掌和太阳花,都是些好养活的。她开始像现在这样,每天坐在槐树下,看着巷子里的人来人往。有时候会有放学的孩子好奇地问她:“奶奶,你在等谁呀?”她就笑,说:“等风呢,风来了,花儿就开了。”

日子像巷子里的流水,不声不响地淌着。张屠户搬了家,据说儿子在城里买了房;纺织厂关了门,改成了仓库,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新来的年轻人嫌巷子窄,开车进不来,大多住了没多久就走了。只有陈阿婆还在,像老槐树根一样,深深扎在这片土里。

去年秋天,有个穿着时髦的老太太找来了,烫着卷发,涂着红指甲,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皮包,站在巷口东张西望。陈阿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老太太看见她,突然就跑了过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响声,到了跟前,声音都抖了:“阿婆,您还认得我不?我是小满啊,林小满。”

陈阿婆愣住了,看着眼前这张饱经风霜却依旧明亮的脸,突然就想起了那条红绸子,想起了流心的荷包蛋,想起了哭着跑进来的小姑娘。她伸出手,想去摸对方的脸,可手到了半空又缩了回来,怕自己手上的老茧刮着她。“小满……”她喃喃地说,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糊住了眼睛,“你可算回来了。”

林小满也哭了,蹲在陈阿婆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把头埋在她的膝盖上。她说自己在南方打拼了几十年,开了家小服装厂,日子过得不算差,就是总想起巷子里的包子香,想起阿婆纳鞋底的样子。老伴前年走了,孩子在国外,她一个人住着空落落的,就想着回来看看。

那天,陈阿婆请林小满吃了顿午饭,还是南瓜粥,配着酱萝卜。林小满吃得很香,说比城里大饭店的菜还好吃。她给陈阿婆带来了新做的褂子,天蓝色的,料子软软的,像云彩。“阿婆,我给您穿上试试。”她拿起褂子,小心翼翼地给陈阿婆套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陈阿婆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穿着新褂子的老太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林小满在巷子里住了半个月,每天陪着陈阿婆坐在槐树下,听她讲这些年巷子里的事:谁家的猫生了崽,谁家的孙子考上了大学,谁家的墙塌了又砌了起来。她也讲自己的事,讲南方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讲厂里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像小麻雀,讲她第一次坐飞机时吓得紧紧抓着扶手。陈阿婆大多时候听不懂,只是笑着点头,眼睛里的光却亮了不少,像被风吹散了雾。

离别的那天,林小满要走了,说是国外的孩子催她去带孙子。她给陈阿婆买了个新的竹椅,比原来的那个稳当,还雇了个钟点工,每天来给她做顿饭,打扫打扫屋子。“阿婆,我过两年就回来,到时候天天陪您说话。”她拉着陈阿婆的手,说得很认真。陈阿婆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是那根红绸子,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带上,路上用。”她说。林小满捏着红绸子,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她没躲,任由眼泪落在陈阿婆的手背上,暖暖的。

林小满走后,陈阿婆还是每天坐在槐树下,只是换了新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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