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年7月22日(2 / 3)
去了,奶奶该等着急了。”他解开自行车锁,阿福敏捷地跳进车筐,还不忘叼起那颗小齿轮。“哎,齿轮给我留下!”老陈头急忙喊,少年已经骑出去老远,回头挥挥手,“明天还你!”车铃又响了三声,叮铃铃,叮铃铃,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河,荡开一圈圈涟漪。老陈头捡起那碗没喝完的豆腐脑,往里面倒了点开水,搅了搅,慢慢喝着。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修表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褪色的老画。墙角的蜘蛛网粘了几片槐花瓣,一只七星瓢虫正费力地往外爬,爬了半天,又滑了回去。这时候巷口卖豆腐脑的又吆喝起来,声音比刚才远了些,带着点回音。老陈头想起年轻时候,卖豆腐脑的是个矮个子老头,推着独轮车,车两边挂着木桶,桶上盖着蓝布。那时候的豆腐脑稠得能插住筷子,撒上虾皮和香菜,香得能勾着半条街的孩子跑出来。有次林姑娘来买豆腐脑,正好碰见那老头的独轮车陷进泥里,她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推,结果溅了一裤腿泥,却笑得咯咯响,说自己今天像只泥猴。想到这儿,老陈头忍不住笑了,笑声惊动了趴在柜台上的阿福——哦不对,阿福已经被少年带走了。他拿起那块梅花表,表盘上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和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姑娘时,她手腕上那块表的时间一模一样。那时候她刚从上海来,穿着布拉吉,手腕细得像柳条,表是进口的,银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说她是来投奔舅舅的,舅舅在码头开了家杂货铺。后来那表坏了,她就拿来让他修,修着修着,两个人就熟了。有天她来取表,他鼓足勇气说:“我请你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刘三姐》。”她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轻轻点了点头。电影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把自己的褂子脱下来给她披上,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胳膊,软得像棉花。现在想想,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隔了几辈子那么远。柜台上的电话响了,是儿子打来的,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不了,店里忙。”他说,其实店里一整天也没来几个顾客,现在的年轻人都用手机看时间,谁还戴手表呢。儿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爸,您都七十多了,该歇歇了。”他没说话,挂了电话。窗外的槐花落得更密了,像下了场小雪。有片花瓣正好落在那块梅花表上,他用手指轻轻拈起来,夹进了一本旧相册里。相册的第一页是他和林姑娘的结婚照,她穿着红棉袄,梳着两条大辫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时候他还年轻,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照片的边角已经泛黄,有处还沾了点墨迹,是林姑娘后来不小心洒上的,她为此懊恼了好几天,他却觉得这样挺好,像岁月留下的印章。天色慢慢暗下来,老陈头开始收拾东西,把散落的零件一个个装进铁盒里,动作慢悠悠的,像在进行什么仪式。收着收着,他忽然发现少了一颗小齿轮,就是刚才被阿福叼走的那颗。他笑了笑,心想那小子明天肯定会送回来,说不定还会带块新画的画稿。他锁上门,把钥匙串在裤腰带上,钥匙叮当作响,和三十年前他下班回家时,钥匙串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那时候他总在巷口就开始摸钥匙,林姑娘听见声音,就会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来笑:“今天回来得挺早呀。”现在那扇门还在,只是换了新锁,钥匙也换了好几把,却再也没人会在门后等他了。他往巷口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卖西瓜的三轮车停在路灯下,摊主正用蒲扇扇着风,见了他就喊:“陈师傅,买个西瓜吧?保甜!”他摆摆手,“牙不好,吃不动了。”摊主笑着说:“那买点葡萄?刚摘的,酸溜溜的,开胃。”他停下脚步,想起林姑娘就爱吃酸葡萄,每次吃都龇牙咧嘴,说酸得过瘾。他挑了一串紫莹莹的葡萄,付了钱,慢慢往家走。葡萄的酸甜味钻进鼻子里,和槐花香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好闻。路过石桥时,他看见桥墩上坐着个年轻人,正是白天那个少年,身边放着画夹,阿福趴在他腿上。“还没回家?”老陈头走过去问。少年抬头笑了笑,“等月亮出来,想画月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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