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舒展(1 / 2)
灵植圃的暖棚下,“记年”花的新种正顺着光带往九境的土壤里钻。我们蹲在花旁,看着种皮上的环纹在晨光里慢慢舒展,阿砚刚埋进黑石崖的酒坛忽然传来轻响,坛身的星丛刻痕里渗出星辉,顺着光带淌到花根,在土面上拼出个小小的“年”字——是星树在数我们共度的岁月,一笔一划都沾着酒香。
小翠把混着月湖贝粉的泥撒在花墙根,泥里的贝壳虚影立刻顺着砖缝往上爬,在墙顶结出串透明的珠,珠里映着我们往竹海泉眼撒泥时的模样:她踮着脚够泉边的石,林欢托着她的腰,阿砚举着星砂袋在旁笑,林娟的凝忆玉在光里晃,我手里的雷劫石正往泉里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襟。“珠里的咱们在眨眼呢,”她指尖轻点珠壁,“是想让花墙也记着那天的水凉。”
林娟的光丝在暖棚的纱网上绣九境的光带,针脚穿过竹篾时,纱网忽然透出柔光,与琉璃洲雾岛的光珠遥相呼应。雾岛的九叶草影顺着光丝爬过来,在纱网中央织出朵花,花瓣是九境的轮廓拼成的,花心坐着个小小的虚影——是老了的清妙道长,正往花里撒星砂,像在给新的岁月添料。“她说这叫‘承影花’,”林娟咬断丝线,“能把咱们的故事传给后来的人。”
林欢的剑穗草已爬满暖棚的梁柱,草叶上的月光籽掉进土里,立刻冒出嫩芽,顺着光带往忘川的渡口长。她拔剑出鞘,剑尖的光与草叶相触,渡口的引渡灯忽然齐亮,灯影里浮出串剑穗草,与暖棚的草茎在光里相接,像给九境系了条绿色的腰带。“‘同源’式该留个收尾的势,”她收剑时带起的风拂过花穗,“就叫‘归尘’,落剑时能让九境的草同时低头,像在给岁月鞠躬。”
我把雷劫石摆在花根中央,石头的九叶草叶片忽然往一起拢,光蝶的翅尖相触,在石上拼出张新的地图——是片从未出现在星砂册上的云漠,漠里的沙丘会跟着星轨移动,沙粒里裹着发光的晶,晶里映着无数模糊的人影,像被时光藏起来的“我们”。
“是云漠在等新的故事呢。”我指着晶里的人影,有个正往沙里埋酒坛,动作像极了阿砚;有个蹲在晶旁捏泥人,眉眼像小翠;有个举着块玉在光里看,身姿像林娟;有个拔剑对着沙丘,背影像林欢;还有个摸着块石头笑,竟与我此刻的模样重合。
观星舟的星纹新添了道云漠的痕,我们往舱里搬行囊时,灵植圃的“记年”花忽然簌簌落瓣,瓣上的星珠滚到竹篮里,每颗珠里都藏着段旧时光:有我们在黑石崖星丛下举杯的夜,有竹海流萤绕着剑穗飞的晨,有忘川渡口引渡灯齐亮的黄昏……阿砚捡了颗最大的珠塞进酒坛,“让云漠的沙也尝尝咱们的过去”。
船行至云漠边缘时,沙丘上的晶忽然亮得刺眼,晶里的人影与我们同时抬步,踩着光带往漠中央走。阿砚的酒坛刚放在最高的沙丘上,沙粒就往坛口涌,坛身的“年”字刻痕里立刻长出星丛,与黑石崖的光带连成线;小翠把新捏的泥人摆在晶旁,泥人手里的星砂袋刚打开,晶里的泥人虚影就伸手来接,指尖相触的刹那,漠里飘起同心草的香;林娟的凝忆玉与晶相贴,玉里的九境影立刻钻进晶里,与里面的人影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旧影哪是新颜;林欢的剑穗草籽撒在沙上,嫩茎顺着晶壁往上爬,与里面的剑影缠成股,草叶的月光色与剑光的银辉交相辉映;我把雷劫石放在晶与酒坛中间,石头的九叶草立刻往两边伸,一边缠着星丛,一边牵着晶里的人影,像在给新与旧搭座桥。
清玄长老的声音顺着光带飘来,混着灵植圃的花香:“每处新境,都是旧牵挂的延续。”我们回头望,见九境的光带正顺着云漠的边缘往里漫,灵植圃的花影落在沙丘上,小院的草影缠着晶壁,黑石崖的星影映在酒坛里……像整个家都在跟着我们迁徙。
日头偏西时,我们在最高的沙丘上刻下新的约定:“第十一年春,云漠认亲,十境同源。”刻刀落处,沙里的晶忽然炸开,光屑往十境的方向飞,在漠上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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