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蛊者（2 / 3）

穆蒙在心中怒吼，他将自身那独特的、蕴含异界规律的意识本质催发到极致，在意识核心外围构筑起一层致密的、不断旋转的意念屏障。屏障与灰黑雾丝碰撞，发出刺目的火花和更加剧烈的能量湮灭景象。这虽然暂时减缓了侵蚀速度，但对他本就濒临枯竭的意识储备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

他的意识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透明。节节败退！甚至连有效的反击都无法组织，只能在这绝对的劣势下，进行着注定被耗死的绝望防御。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感知。意识在飞速消散，对身体的掌控力正在丧失，连维持基本形态都变得无比艰难。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归于永恒的黑暗的前一刹那，或许是因为多次游走于生死边缘，或许是他那异界烙印与蛊界规则产生了某种极端的“摩擦”，穆蒙残存的一丝最本源的灵觉，竟然穿透了重重绝望，与这片炼蛊之地的底层规则，产生了一丝短暂而清晰的“连接”！

他“看”到了——一条触手可及的“生路”！

只要他放弃这无谓的抵抗，敞开自我意识的核心，主动去拥抱、去接纳蛊界的规则，他就能瞬间与这片天地间所有残存的、尚未被蛊者完全吸收的蛊能量产生共鸣！那些破碎的魂力、逸散的程序精华、甚至包括蛊者体内那股庞大力量中与他暂时“不兼容”的部分，都会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意识！

他将被迫完成“蛊化”，意识结构会被重塑，成为这蛊界规则下的新载体。但与此同时，他将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加持，实力会在瞬间暴涨，甚至……极有可能反过来压制住这刚刚诞生、尚未完全稳固的蛊者！

生存！力量！反杀！

这三个充满诱惑的词语，如同魔鬼的契约，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之火旁低语。生存是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强大的力量更是修行者永恒的追求。只要他意念一动，放弃那名为“穆蒙”的坚持与骄傲，他就能活下来，甚至掌控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强敌……

诱惑如毒藤，缠绕着他最后的意志。生的渴望几乎要压倒一切。

但，就在这意念即将倾斜的临界点，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那力量的源头，是无数被他引导自相残杀的意识残骸，是冰冷无情的程序规则。一旦接纳，他就不再是他。他将成为意识小子手中一件更“完美”、更“听话”的藏品，一个失去了自我意志、只遵循杀戮与吞噬本能的傀儡，一件展览品！

神女难那超然物外、却又隐含期待的目光；自身一路走来，于微末中挣扎，于逆境中攀登的不屈道心；那份即使孤独，也要凭自身力量触及苍穹的渴望……如同沉入冰海前的最后回响，在他即将彻底暗淡的意识核心中，轰然炸响！

“我……是穆蒙！！！”

一声超越了痛苦、超越了绝望、蕴含着全部存在印记的咆哮，从他残破的意识体最深处迸发！这不是求饶，不是挣扎，而是对自身之道的最终确认！

“宁以我魂……燃烬虚空……不以此身……奉尔规则！！！”

他不再防御，不再考虑生存。他将那最后残存的一切——意志、记忆、感悟、喜悦、痛苦、那独特的异界烙印、乃至对神女难那模糊的憧憬——全部、毫无保留地、决绝地……点燃！

不是能量的燃烧，而是存在本身的燃烧！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纯粹由“穆蒙”这个概念凝聚而成的意念之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初火，又如同宇宙终结时的最后闪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悲壮与璀璨到极致的骄傲，撕裂了灰暗的蛊界，义无反顾地射向那尊不可战胜的蛊者！

这不是攻击，这是宣言！是以自身存在为祭礼，对命运发出的最后、最强烈的抗争！

蛊者那平滑的面部，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数据紊流，他似乎无法理解这种毫无利益计算、纯粹源于意志的自毁行为。他再次抬手，规则之力汇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