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江统谏言(3 / 4)
着刺骨的凉。
“你可知,上月羊叔子的侄子羊暨来青州,袖口绣着的竟是杨府纹章?” 他指尖抚过案头的青瓷碗,凝冻的参汤表面映出他苍白的脸。
“羊暨走时,留下的锦盒里装着杨骏的玉佩 ——‘贤王多虑,朝廷自有公论’,八个字写在蜀锦帕子上,帕角绣着的,正是杨府的九鸾纹。”
郗自信的瞳孔骤缩,想起史书中羊祜 “疾笃,举杜预自代” 的记载,此刻却从司马攸手中接过那方蜀锦帕子,帕角的九鸾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光,与杨皇后的金步摇纹样分毫不差。
他忽然明白,羊祜在襄阳的屯田、怀柔,早已被杨骏视为眼中钉,连亲族都成了监视他的棋子。
“殿下,”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羊将军屯田积谷八十万斛,为的是灭吴大业,杨骏却。。。”
“灭吴?” 司马攸打断他,从袖中取出羊祜的密信,火漆印已被小心刮开,露出里面的蝇头小楷。
“‘朝廷疑我与吴通好,监军每日抄录我与陆抗的书信’。” 他指着信末的暗语 “檀溪石裂”,那是羊祜暗指堤坝将被监军破坏。
“羊叔子在信里说,他的青旄麾已被换成杨府的狼头旗,连吴军斥候都笑话他‘晋将无旗,唯有杨幡’。”
郗自信望着司马攸腕间的祈福绳,绳结处露出的淡青丝线,突然与羊祜密信的笺纸颜色重合 —— 那是王元姬生前最爱的蜀地青蚨色。
羊祜与司马攸同为西晋名士,此刻却在杨骏的阴影下,如两棵被风雪压弯的青松。
“末将懂了,” 他忽然叩头,额角撞在青砖上,“杨骏要的不是储君贤明,是满朝皆他的提线木偶。”
他展开《徙戎论》,指尖划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的批注,“若让白痴继位,关中二十万羌胡必反,八王之乱会提前十年!”
司马攸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迹比先前更浓,像朵盛开的红梅。他望着案头的《孝经》,“丧亲章” 的墨迹被泪水洇湿,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攸儿,记住‘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
“江统,” 他忽然伸手,握住对方递来的《徙戎论》,掌心的温度透过纸页传来,“你可知,我每次写《治河策》,都要在末尾抄一句‘禹敷土,随山刊木’?”
司马攸的指尖划过绢帛上的 “徙戎” 二字,墨迹未干的批注里,藏着他对关中羌胡的万千忧虑。
“大禹治水,尚需‘三过家门而不入’,我等治世,又怎能怕担‘结党’之名?”
郗自信望着司马攸眼中的火光,忽然想起史书中记载的 “齐王攸镇青州,政化大行,百姓歌之”。
此刻,这位贤王的袖口还沾着草拟公文时的墨渍,像极了大禹治水时磨出的老茧。
他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风雪中夹杂着灯笼的红光 —— 杨骏的亲卫,来了。
“齐王殿下,” 为首的校尉踢开书房门,铁靴碾过积雪,“杨大将军有请,共商‘关中赈粮’事宜。” 他的甲胄上绣着醒目的九鸾纹,腰间环首刀的穗子,正是杨府独有的茜红色。
司马攸的手指骤然收紧,玉珏在《徙戎论》上留下压痕:“深更半夜,杨大将军好兴致。” 他望向郗自信,目光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歉意,“江统,你先退下 ——”
“殿下!” 郗自信突然跪下,《徙戎论》在青砖上展开,“末将昨夜已将关中密报送入尚书省,杨骏若敢加害殿下,天下百姓 ——”
“天下百姓?” 校尉冷笑,刀鞘撞击门框发出清响,“杨大将军说,齐王幕僚妖言惑众,私通羌胡。” 他甩出铁链,铁环碰撞声惊飞梁上积雪,“带走!”
郗自信被拽起时,看见司马攸案头的青瓷碗终于翻倒,冻住的参汤在砖上划出裂痕,像极了西晋王朝即将崩塌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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