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老四，你还是孤的弟弟吗？（2 / 2）

“他们都被你废为庶人了，你留他们一命又如何！”

“他们三个庶人还能威胁到你的皇位不成，你就非要杀了他们三个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朱标的声音已经吼的沙哑，怒火已经填满了他的心脏，冲破了他的胸腔，也烧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可回应他的却是朱棣更加愧疚的低下头，他在逃避，害怕面对未曾负过他一日的大哥。

一时间，全场陷入沉默，陷入熔岩焚尽一切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朱标的眼中的怒火渐渐消退，可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渊一般的悲凉，盯着朱棣，沉声道：

“老四，对于你废除大哥的帝号、谥号，大哥并不生气，甚至是不在意，”

“孤可以是明兴宗孝康皇帝，也可以是懿文太子，”

“在你永乐朝的史书里，孤无论是兴宗孝康皇帝，还是懿文太子，孤都不在乎，”

“甚至是你为了你皇位的正统性，将孤写成废太子，平民、乞丐，孤都无所谓，”

“只要你愿意，即便是将孤的存在彻底抹除，将孤的坟迁出皇陵，孤也可以随你，”

“可老四，允熥三人的事你的确做的太过了，他们三人何其无辜，你为何非要对他们动手？”

说到此处，朱标将朱棣低下的头扶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孤知道，允炆削藩之事伤害了你，你对允炆也有所怨恨，孤理解，”

“允炆削藩，誓杀亲叔，你起兵造反，掀起靖难之战，孤不怪你，”

“允炆无能，守不住这江山，你将允炆踢下皇位，自己登基九五，孤也不会怪你，甚至会支持你，”

“允炆虽是孤的儿子，可他屡屡犯错，孤不会偏袒他，你是孤的弟弟，虽谋逆起兵，孤亦不会怪你。”

听到此处，朱棣浑身一顿，抬头看向朱标，眼睛里已然被泪水浸湿。

朱标眼中的悲痛愈发凝重，语气发寒，厉声道：“老四，你如果是因为对允炆还有怨气，才杀了允熥三兄弟，你大可不必如此，”

“孤是允炆的父亲，你若对允炆还有怨恨，你大可以朝着孤撒气，”

“你想发泄对允炆的怨气，你可以在永乐朝将孤的名字突出族谱，毁掉孤的坟墓，”

“就算是现在，你亦可以对孤撒气，无论你通过何种方式折磨孤，孤丶都会受着，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是、可是……”

“可是你却杀了允熥他们三个，你学择了将无辜的允熥三人牵扯其中，”

“你选择了杀死你的亲侄子，还是从未冒犯过你，对你没有威胁的亲侄子！”

说着，朱标眼中的悲痛彻底转化为泪水，双手抓着朱棣的肩膀，嘶声道：

“老四，你告诉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是孤一手带大的弟弟吗？”

“你将那个与孤亲密无间，赤诚相对的弟弟弄哪去了？”

“老四，你将孤的弟弟还回来啊！”

朱棣双目颤抖，朱标的一声声质问仿佛一柄柄利刃，刺进了他的胸口，刺痛了他的良心，钻心的愧疚击碎了他的脊梁，

朱棣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戕地，一字一句的颤声喊道：

“大哥，对不起，是弟弟做错了。”

“弟弟，请大哥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