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顾怀安的安慰（1 / 5）

工作室的休息区飘着冷调栀子花香薰 是成彦母亲最爱的白栀子提炼款 香气清冽却不刺鼻 米白色布艺沙发铺着三枚苏绣靠垫 居中那枚绣的是 “含苞待放” 针脚密度达每厘米 11 针 是她十五岁时给母亲绣的生日礼物 边缘的丝线已经有些磨损 却被熨烫得平整 成彦蜷缩在沙发角落 膝盖上垫着柔软的羊绒毯 旧录音笔躺在掌心 笔身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 最深一道几乎贯穿笔尾 是当年被林国雄的人抢夺时留下的 她指尖反复摩挲着磁头位置的凹陷 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破损处 金属碎屑蹭在指腹 粗糙得像砂纸 心里像被堵了团浸满冷水的棉花 闷得发疼 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

窗外的天色从橘粉褪成墨蓝 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宽窄不一的光斑 像被撕碎的胶片 她盯着旧录音笔的黑屏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音频专家的话 “磁轨永久性断裂”“强磁干扰造成不可逆损伤”“剩余可修复内容不足 3%” 母亲没说完的 “账本在……”、苏明哲的名字、玻璃破碎的脆响 那些破碎的片段像锋利的玻璃碴 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咬着下唇 不让它掉下来 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泛起细密的血珠

“还在想录音的事？” 顾怀安的声音轻轻响起 带着温润的质感 像浸了温水的丝绒 他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 骨瓷杯壁氤氲着乳白色热气 巧克力的甜香混着栀子花香 在空气里交织成柔软的网 驱散了些许凝重 他穿着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 袖口挽到小臂中段 露出手腕上的简约钛金属腕表 表盘边缘被打磨得光滑 反射着暖黄灯光 步伐轻缓得像怕惊扰什么 走到沙发边时 特意放慢了落脚的力度 把其中一杯热可可放在成彦面前的胡桃木茶几上 杯垫是枚迷你苏绣 绣着片小小的栀子叶

成彦抬起头 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湿意 像蒙了层薄雾 她扯了扯嘴角 想挤出个笑容 却只牵动了眼角的细纹 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 就是有点不甘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像被砂纸轻轻磨过 指尖攥紧旧录音笔 指节泛白 笔身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甚至能感觉到骨骼的酸胀 “明明就差一点 就能听到妈妈完整的话了 明明……”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 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再也说不出来 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像寒风中瑟缩的幼鸟

顾怀安在她身边坐下 沙发轻微下陷 带着柔软的回弹 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陪着她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 沉默像温柔的潮水 缓缓包裹着两人 只有热可可的热气在空气中缓缓升腾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从左侧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盒子表面压印着精致的缠枝栀子花纹 边缘镶嵌着细巧的银线 光线照射下 银线泛着冷冽的光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绒表面的纹路 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给你的” 顾怀安的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眼神里满是珍视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知道你在意录音里的线索 也知道你怕以后的声音、以后的故事 再被人轻易抹去” 他把丝绒盒子轻轻放在成彦掌心 盒子的重量适中 丝绒的触感细腻得像婴儿的皮肤

成彦疑惑地眨了眨眼 睫毛上的泪珠终于滑落 顺着脸颊滚落 滴在丝绒盒子上 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她指尖用力 掀开盒盖 一道柔和的银光亮起 里面躺着一支通体银白的录音笔 笔身采用哑光处理 避免反光暴露 侧面刻着简约的栀子花纹 线条流畅 顶端镶嵌着一颗圆形蓝宝石 直径约 0.8 厘米 色泽纯净 没有一丝杂质 开机键按下时 发出细微的 “嘀” 声 像春燕的轻鸣 屏幕亮起柔和的冰蓝色光 不刺眼却足够清晰

“这是……” 成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指尖轻轻碰了碰新录音笔的表面 冰凉的金属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 不像旧笔那样冰冷生硬 像是被人提前焐热过 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