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影帝(1 / 4)
秋雨砸在青灰色墓碑上,溅起的水花细得像针尖,粘在碑石刻的“李然1995-2o24人民警察”
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成彦跪在碑前的草地上,膝盖早被浸透的泥土裹住,凉意在裤管里往上爬,却远不及心里的冷——她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糕体被雨水泡得黏,芝麻粒粘在指尖,蹭得掌心痒,像李然生前总爱用沾了糖霜的手指戳她胳膊,说“清子,别总皱着眉,跟个小老头似的”
。
“你说过……等我查完这个案子,就带你来吃巷口张记的桂花糕……”
成彦的声音刚出口,就被秋风卷得颤。
不是刻意演的,是喉结里堵着的东西太沉,一开口就压不住——她想起三天前的彩排,导演把监视器推到她面前,指着画面里的自己:“情绪浮在表面!
苏清的痛是‘闷在骨头里炸开’,不是‘扯着嗓子哭’!
你现在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不是失去搭档的警察!”
那天她躲在化妆间,把顾怀安的“角色情绪拆解”
翻到卷边。
笔记本上是顾怀安的手写体,还画了条歪歪扭扭的情绪曲线:“苏清的痛分三层——第一层是‘不敢信’,像丢了钥匙的人总在摸口袋;第二层是‘怨’,怨搭档不等她,也怨自己没保护好;第三层是‘撑’,再痛也得攥着线索往下走。”
旁边还画了个小栀子,写着“实在找不到感觉,就想想茶馆的雨,王阿姨煮姜茶的烟”
。
碑前的栀子花是王阿姨上周托人寄来的,装在透明保鲜盒里,花瓣上还沾着茶馆天井的露水。
成彦伸手碰了碰,指尖刚碰到花瓣,就猛地缩回来——太凉了,像李然牺牲那天,她抱着他的手,体温一点点从指缝里流走的感觉。
道具组在碑旁摆了张一寸照,是李然刚入警时拍的,穿着新警服,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领口的纽扣还扣错了一颗,成彦每次看都想笑,这次却笑出了眼泪。
“各单位准备!
最后一条!
成彦,把情绪沉下去!”
导演的声音透过雨棚传来,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这场戏已经拍了五遍,前五次不是哭到断气说不出台词,就是声音飘得像断线的风筝。
场务老周早把热姜茶灌进保温杯,杯套是小夏寄的,印着“林墨加油”
,他凑到成彦身边,小声说:“丫头,别跟自己较劲,老赵(赵棠)刚才跟我说,你就当是跟李然唠嗑,别管镜头。”
成彦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顾怀安特意为这场戏录的“情绪引导版”
,只有钢琴声,慢得像茶馆屋檐下的雨。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跟着节奏数“一、二、三”
,脑海里突然涌进一堆碎片:第一次跟李然出警,她被醉汉扔酒瓶,李然扑过来把她护在身后,自己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还笑着说“没事,皮外伤,正好不用洗警服”
;查案到凌晨三点,李然从外面拎回两碗热馄饨,汤洒了半袋,他挠着头说“老板太抠,碗太小”
;最后一次通电话,李然说“清子,我在嫌疑人楼下,等我摸清情况就叫你,别乱跑”
——那是她最后一次听他说话。
“三、二、一!
开始!”
成彦睁开眼,眼泪“唰”
地就下来了,不是挤的,是眼眶里盛不住了。
她把桂花糕轻轻放在碑前,手指抠着碑石边缘的纹路,指甲缝里渗进湿土,疼得她指尖麻,却反而清醒了——这疼是真的,就像苏清的疼也是真的。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跟人咬耳朵,“张记的桂花糕我买了,还是你爱吃的软皮,你怎么不出来尝一口啊……”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往上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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