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逼至墙角的沉默(1 / 3)
凌晨一点零五分,出租屋的15瓦台灯又开始接触不良,灯光忽明忽暗,晃得墙皮剥落的地方像块跳动的补丁。
成彦坐在吱呀响的木椅上,手里攥着陈导给的邀请函,指尖反复摩挲着“试音时间:本周六上午1o点”
的字样——铜版纸边缘被她摸得毛,浅灰色音符图案上沾了点烤串摊的孜然粒,是白天塞进口袋时蹭上的。
母亲在里屋睡得沉,呼吸轻得像羽毛,偶尔翻个身,会无意识地抓着被子一角,像抓着什么救命的东西。
成彦本来想把邀请函放进抽屉(那抽屉的锁早就坏了,她用根皮筋拴着),却没忍住又拿出来看——这是她十年里收到的第一份“正经邀约”
,不是粉丝带脏字的短信,不是房东打印的催租单(上面还画着红叉),而是印着音符的纸,哪怕这希望像台灯的光,随时会灭。
“周六试音得跟老王请假,还得找件干净衣服……上次那件白衬衫洗得黄,不知道能不能穿。”
成彦在心里盘算,手指刚碰到抽屉的皮筋,就听见“哐——哐——哐”
的巨响,震得门板都在晃,墙皮“簌簌”
掉了两块,落在邀请函上,像撒了把细沙。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邀请函差点滑掉,赶紧用指尖捏住。
这声音太熟悉了——去年母亲借3ooo块高利贷,催债的刘哥就是这么拍门,最后把母亲陪嫁的旧电视(14寸的crt电视,当年花了8oo块)都搬走了。
她慌得站起来,把邀请函塞进枕头底下,用手掌按了按,怕折了边角,然后快步冲到门口,后背贴在门板上听动静——门板只有5厘米厚,上次被刘哥踹裂后,房东只贴了两层透明胶带,现在胶带边都卷了,露出里面黑的朽木。
“成兰!
你个老赖!
给老子开门!”
门外的声音像破锣刮铁,震得耳膜疼,“欠3ooo块拖三个月,利息都滚到5ooo了!
你以为躲里面就能赖过去?”
成彦的后背瞬间凉透——刘哥的声音比上次更凶,还夹杂着“哗啦”
的铁链声,应该是带了家伙。
她下意识往母亲的房间门口挪,手指抠着墙皮,指甲缝里的旧伤(上周烤串时被铁签烫的,刚结了痂)突然裂开,渗了点血珠,她却没察觉,只盯着门板上的裂缝,怕它突然散架。
“里面的人聋了?再不开门老子就踹了!”
刘哥的声音更狠,接着是“咚”
的一声闷响——应该是用脚踹了门板,胶带“嘶啦”
裂了道更大的口,木屑掉在成彦的拖鞋上,她赶紧往旁边躲,脚却踢到了门后的木墩(这是她捡来垫桌子的,现在用来挡门),木墩出“吱呀”
的响,像快散架了。
“别踹了!
刘哥,钱我们会还的!”
成彦的声音有点颤,却尽量稳住,“我妈身体不好,经不起吓,有什么事跟我说!”
她把木墩抵在门后,脚蹬在木墩上,后背绷得紧紧的,腰眼的旧伤(上次收拾呕吐物蹲出来的)被牵扯到,疼得她额头冒冷汗,却不敢松劲——这门板再踹两脚,肯定得塌。
“跟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主?”
刘哥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上次你妈哭着求我借钱,说给你凑‘复出费’,结果呢?钱花了,人还是个烤串的!
今天要是不还钱,老子就把你们这破屋翻个底朝天,连你妈那用红绳系的破钱包都给你拿走!”
提到母亲的钱包,成彦的眼神突然变了——那钱包里有母亲和父亲的照片,有关于父亲的唯一线索,绝不能被拿走!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框,指节泛得白,像要嵌进木头里,眼神像被逼到悬崖的幼兽,恐惧里裹着点凶狠:“钱我们会还,但你不能进来,也不能碰我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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