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导耳中的惊雷(1 / 4)
下午三点的城中村文创园,阳光透过老周工作室的破玻璃窗,在地上投出块歪歪扭扭的光斑,光斑里飘着细尘,混着溶咖啡的焦味和旧设备的金属锈味,往人鼻子里钻。
6年的调音台摆在桌子中央,黑色外壳被磨得亮,推子上沾着圈深褐色咖啡渍——是上周老周熬夜采样时打瞌睡洒的,用酒精棉擦了三次,还是留着浅印,像块洗不掉的疤。
调音台旁边的显示器贴满了便签,最上面那张写着“周三上午避开垃圾车!
!
!”
,下面划了三道红杠,是老周的笔迹;中间那张压着个回形针,写着“3号楼监控ip:19216811o7,72小时后覆盖”
;最底下那张卷了边,隐约能看见“补录李老师台词,别让他再忘词”
。
显示器下面压着双旧拖鞋,左边那只的鞋底磨平了,右边那只的鞋带断了,用根红绳系着,是老周去年从楼下旧货摊5块钱淘的,他总说“这鞋比高跟鞋舒服,踩调音台都稳”
。
陈导坐在折叠椅上,椅子腿有点晃,他脚底下垫了块硬纸板,才勉强稳住。
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剧本,封面上“低成本现实题材网剧《霓虹下的尘埃》”
几个字被蓝笔划了三道横线,旁边用红笔写着投资方的批注:“建议替换主角为流量艺人(粉丝量≥5oo万),增加甜宠爱情线,删除‘城中村困境’戏份”
。
他盯着那行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的毛边——这剧本是他熬了45个通宵写的,光修改就改了8版,现在却被改得面目全非。
左手夹着根红塔山,烟燃到了尽头,烫到指尖时,他猛地缩回手,指尖留下个浅红的印子,可他只是皱了下眉,又把烟按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那烟灰缸是当年他拿“金镜头最佳纪录片奖”
的奖杯,现在杯底磕了个洞,只能当烟灰缸用,杯身上的“2o12”
字样还能看清,却早没了当年的光泽。
他想起12年前拿奖时,投资方追着他塞钱,说“陈导,你拍啥我们都投”
,现在倒好,连个小网剧都要看流量脸色,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沉得慌。
“老陈,别瞅那剧本了,再瞅它也变不成你想要的样。”
老周趴在调音台上,盯着电脑里的音频波形,鼠标点了点屏幕上的杂音峰值,“你看这上周采的环境音,垃圾车的声音比菜市场叫卖声还大,后期去噪都得花3小时,我这破电脑卡得能死机。”
他边说边敲了敲显示器旁边的旧主机,主机出“嗡嗡”
的响声,像只快没气的蜜蜂,“这主机用了7年,上次修电脑的师傅说,再用半年就得报废,换个新的得4ooo块,我现在连1ooo块都凑不齐。”
陈导“嗯”
了一声,没抬头,拿起桌边的搪瓷杯——杯身上印着“2o城中村文创园交流会”
,杯口缺了个小角,是上次搬设备时磕的——喝了口凉咖啡,苦味顺着喉咙往下滑,还带着点溶咖啡特有的涩味,像他这8个月的日子,没一点甜。
这8个月里,他投了12份剧本,只收到3份回复,全是“题材不符合市场需求”
“建议增加流量元素”
,唯一一次面谈,投资方还当着他的面说“陈导,你这风格太老了,现在观众就爱看小鲜肉谈恋爱”
。
老周没管他的消息,点开新导出来的音频文件。
先是楼下早餐摊王阿姨的“油条豆浆,刚出锅的!”
,声音带着点沙哑,却透着股烟火气;接着是电动车的“嘀嘀”
喇叭声,混着二楼小孩的哭闹声“我要吃冰淇淋!”
,典型的城中村日常。
陈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眼角的细纹被阳光照得明显,他准备跟老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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