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旧友重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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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的风带着桂花香,溜进陈迹与周苓的画室时,正赶上夕阳透过天窗往下落。金色的光洒在摊开的宣纸上,把《塞纳河的晨光》初稿上的水波染得像淌着蜜,旁边的颜料盘里,淡金与浅橙还沾着画笔的痕迹,是周苓今早刚调的色——为了画出塞纳河晨雾里的光,她试了七次才找到最妥帖的配比,颜料盘边缘的试纸叠得像小山,每张都画着小小的太阳。

    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周苓正蹲在画架旁,用指尖蹭着宣纸上的墨痕。“苓苓,陈迹,我来蹭杯茶。”苏曼的声音裹着风尘,从门口飘过来。周苓抬头,就看见苏曼站在逆光里,手里提着个藤编箱子,箱子边缘磨出了浅褐色的毛边,角上还沾着点浅黄的土——是意大利托斯卡纳的土,去年苏曼去那里采风时,周苓在视频里见过她蹲在麦田里,箱子就放在旁边,沾了满箱的麦芒。

    “怎么突然回来了?”周苓迎上去,帮苏曼提箱子,指尖触到藤编的纹路,带着阳光晒过的温乎气。苏曼的头发比去年长了些,发尾卷着,沾着几根细碎的颜料渣,是赭石色的,和她今天穿的卡其色风衣很配。“听说你们下周去巴黎办展,特意从佛罗伦萨赶回来的。”苏曼笑着把箱子放在画桌上,打开时,一股混合着矿物土腥与松节油的气味飘了出来——里面码着十几罐颜料,标签上全是意大利文,还有几张速写本,翻开来全是欧洲的风景:佛罗伦萨的教堂尖顶在晨光里泛着白,罗马的喷泉溅起的水珠像碎钻,威尼斯的贡多拉在水里划开的波痕,用的是周苓最爱的钴蓝色。

    “给你的。”苏曼从箱子最底下掏出个小陶罐,罐口用软木塞封着,外面缠了圈牛皮纸,上面用铅笔写着“赭石・锡耶纳老矿”。她把陶罐递给周苓,指尖碰到周苓的手时,周苓才发现她指关节处有块淡淡的疤痕,像片小小的月牙,藏在指节褶皱里。“这是怎么弄的?”周苓握着苏曼的手,指尖轻轻蹭过疤痕,能感觉到皮肤下淡淡的凸起。

    苏曼低头看了看,笑着揉了揉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深褐的颜料——是昨天收拾画具时没洗干净的。“去年在佛罗伦萨画圣母百花大教堂,爬脚手架的时候,被老木头上的刺扎到了。”她的眼神飘向窗外的夕阳,像是回到了那个午后,“那天阳光特别好,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把颜料盘照得五颜六色的。我扎到刺的时候没在意,继续画,直到血渗到画布上,才发现指关节在流血。”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画笔,蘸了点周苓调好的赭石色,在试纸上画了道弧线,颜色暖得像刚晒过的被子。“后来那幅画叫《光与痕》,展出的时候,有个法国老太太站在画前看了好久,说她从血渍里看到了‘对光的执着’。”苏曼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现在想想,带着伤画的画,反而多了点不一样的劲——就像你们去巴黎,肯定会遇到不适应的地方,比如调不出熟悉的颜料,比如看不懂街头艺术家的暗号,但那些小波折,说不定会让你们的画更有味道。”

    陈迹端着茶走过来,把青瓷杯放在苏曼面前,杯沿沾着片干桂花——是周苓上周晒的,说泡在茶里香。“我们打算带二十幅作品,五幅联名作,目前定了《塞纳河的晨光》和《卢浮宫的银杏》。”他坐在苏曼对面,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塞纳河的晨光》里,我特意加了点珍珠粉,让晨雾看起来有光泽;《卢浮宫的银杏》是苓苓起的稿,她查了资料,说卢浮宫前的那几棵银杏是 18世纪种的,秋天叶子会变成蜜糖色,所以她调了五种黄,从浅柠到深褐,像把整个秋天都揉进了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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