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手段(1 / 2)
那端坐的灰衣和尚,法号不敬。
而对座这位怒冲冠的玄衣公子,正是松江府富的独子,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诗剑双绝”
刘惑。
听见刘惑连珠炮似的质问,不敬心中唯有苦笑。
净土之事,玄之又玄,唯心所证。
知者自能遇之,如鱼饮水;不知者纵使擦肩而过,也只当是南柯一梦,转瞬即忘。
是以那日在渡口,假张枫言道忘却前尘,不敬才会那般惊诧莫名——此等大机缘,岂是说忘便能忘的?
“笑!
笑!
笑!
就知道笑!”
刘惑见不敬面上竟又浮起那抹熟悉的、带着几分无奈又似看透世情的浅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红木几案上,震得杯盏乱跳,“小和尚!
今日你若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这事儿,咱们没完!”
不敬轻叹一声,合十的双手纹丝未动,眼帘微抬,目光澄澈如古井无波,声音却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了然:“阿弥陀佛。
刘施主,小僧所言,施主心中已先存了不信之念。
既如此,小僧……还能说什么呢?”
这话语平淡,却像一根绵里藏针,直指刘惑先入为主的偏见,更透着一股“不可说、不能说、说了亦无用”
的深意。
这青楼楚馆之地,本就是龙蛇混杂、恩怨交织的所在。
玉秋这等头牌花魁,更是见惯了席间翻脸、杯盏横飞的场面。
生意场上谈不拢便拔刀相向的,也不是没有。
她眼见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刘公子怒意勃,那和尚虽静坐如山,周身气息却愈沉凝,心知再不转圜,怕是要闹出真火。
“哎呀——!”
一声恰到好处的、带着三分惊惶七分娇柔的轻呼骤然响起,宛如珠落玉盘,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
不敬与刘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她身上。
只见玉簟秋纤手轻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眼波流转间已换上了盈盈笑意,嗔道:“两位爷都是人中龙凤,何苦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侍立一旁噤若寒蝉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会意,立刻轻巧地奉上一只新的白玉杯。
玉秋亲自执起鎏金壶,素手微倾,清冽的酒液带着花香果韵注入杯中,动作优雅流畅。
她先双手捧杯,恭敬地递到刘惑面前,柔声道:“刘公子,您消消气。
大师方才也说了,言语既难解心结,何妨再饮一杯?这‘玉壶春’最是清心降火。”
接着,她又转向不敬,将酒壶微微倾斜,作势要为他添酒,声音愈温婉道:“大师,您也请满饮此杯。
佛门讲求随缘自在,既已身在红尘,何不随缘应化?一杯素酒,全了刘公子一片拳拳关切之心,岂非也是一桩善缘?”
她巧笑倩兮,言辞恳切,既抚慰了刘惑的怒火,又给了不敬一个台阶。
刘惑心中暗赞一声:“好个玉秋!
不愧是洛阳这等千年繁华之地滋养出的花魁魁!
除却这倾国倾城的容貌与出尘的气质,单是这份玲珑剔透的心思与四两拨千斤的手段,便已是上上之选,远非寻常脂粉可比。”
他念头急转,自己与这不敬和尚之间,说到底也并非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他无故失踪引的怨气与担忧罢了。
况且……刘惑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对面那沉静的灰衣僧人。
此人乃天台宗当代方丈的师弟,如今虽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犹如璞玉藏于深山,但以其显露的深厚佛门修为与那身莫测高深的武功,他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必为一代高僧。
自己这“诗剑双绝”
若能与他结下善缘,互为奥援,于江湖、于家族,都将是一桩美谈。
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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