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鬼才十杀第九杀 鬼神之音(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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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套桶时跟着哼了一声,单薄的嗓子拉出低低两个字“鬼才”

卖饼的挑夫试了试,声音更宽,他把后半句拖长,尾音滑到城砖缝里。

“温侯之勇,困于匹夫。”

第三处的声音落下,城隅破屋里玩耍的孩子像被逗笑了,几乎同时唱出第三句。

他们把那句拗口的“东山之巅”

唱得像绕口令,又像拍手歌。

他们不懂其义,只喜欢那四个字在舌尖的打转。

“东山之巅,战神末路。”

三句一合,像三股细水,从不同的角落汇着流。

它们先是溜过青石的小坡,绕过一堆堆昨夜未散的柴灰,再爬上城楼的台阶。

风照着月英所说,从东面来,带着晨气与湿草的腥。

风穿过竹筒,轻梳马尾,绕过木匣孔,声音就自然而然“变”

了。

它不再像炒豆子时的脆响,不像集市上走唱的调笑,它低了一层,又厚了一分,似乎从青砖底下这个看不见的洞里冒出来。

吕布抬头。

他闻到了早晨。

他的鼻腔多半被血腥占了,可还是有一股别的味,淡淡的,像刚挑上来的井水带一丝寒。

他看见晨雾在城对面的屋脊上冒出,成一缕不甘心的烟。

他也听见了那三句。

远,近,再远。

它们并不直接撞他的耳。

它们先绕一次,再绕一次,像在找一个最合适的角度,最后轻轻地落下。

他没有动,像没有听见。

可他的指尖抽了一下。

陈宫从台阶下上来,行至两级,停住。

他看了一眼被斗篷遮住的马身,又看看吕布。

他想说些话。

喉咙动了两次,话把自己推回去。

他的瞳孔在光里缩了缩,眼底是深深的疲惫。

“将军。”

他终究开口,还是“将军”

“军情不可缓。”

吕布像梦里醒了一寸,转过脸,声音干哑:“赤……阿赤它冷了。

给它……再盖一层。”

陈宫没动。

他的指节白。

他想走过去,却在半途停住。

他听到了第二遍童谣。

第二遍不像第一遍那样散。

它被一个更粗的喉音拎起来。

那是斥候从城堞外传回的口信。

他们学着孩子的拍手节拍,却故意把每个字压重。

一重一落,像敲门。

“鬼才一算,天翻地覆。”

“温侯之勇,困于匹夫。”

“东山之巅,战神末路。”

兵士们面上没有表情。

有人把矛杆竖得笔直,手心却在出汗。

有人原本背对城外,此刻缓缓侧身,余光偷看台上。

有人干脆低头拽腰带。

他们谁都没笑。

他们都听明白了。

这不是戏文。

这是宣判。

陈宫抬手,示意近侍去搬羊皮斗篷。

他把斗篷铺上去时,布面擦过石,出一声轻响。

那声响在他耳里却像刀。

在这一瞬,他忽然不想看马。

他想看上方那个他谋划一生要托付的男人。

他抬眼。

吕布很静。

他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出奇清楚,像从寒铁上磨出来。

他长久不说话,直到第三遍童谣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去。

那尾音像一根细线,拴着他最后一点力。

他把那点力咬住,不让它断。

他终于开口:“陈公台,我是不是……真的该死?”

陈宫的喉头一紧。

他一寸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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