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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举着一沓马票。
“军师来了”
的呼喊像一块石头丢进锅里,热气哗地冲高。
陈宫不看任何一张脸,只看门洞下那辆小车。
小车停在门洞影子里,车把式见他来,立刻把匣子递上。
匣盖半合,红绳端端正正。
陈宫把匣提在手里,四下看了一眼,忽然笑了笑,回身把匣塞给郡丞:“今夜你家看。”
郡丞吓了一跳:“军、军师——”
“你若开了它,城里就死;你若不开它,城里也乱。
你选。”
陈宫道,“我不选。
我的‘心’,不能被一根红绳系住。”
他扭头,喝令:“开库!
钱铺复兑一成,盐行按半口赈。
凡持‘军府截盐’腰牌者,先验印,再验人。
验不出,按‘盗’论。”
郡丞战战兢兢:“印——如何验?”
陈宫从袖里掏出两枚印,一枚真,一枚假,轻轻一并,“对光,看泥。
假印的泥是盐碱调的,真印是朱砂。
盐碱遇潮白,朱砂不变色。
灯下三息,谁拙谁巧,一目了然。”
郡丞恍然,忙命人办。
陈宫正要转身,一道尖声刺破人群:“军师!
有血书!”
说话的人把一封信举过头顶,厚厚的蜡印在灯下出油亮的光。
他手抖得厉害,匣盖滑落,红绳兀自垂着。
陈宫一眼认出那一角笔画——是他的“宫”
字。
深浅、顿挫,无一不似。
他并不去抢,只向郡丞点:“封起来,严禁外传。
违令者斩。”
“军师!”
人群里有人叫,“你若无心,何惧一封书?”
陈宫看那人,平平道:“民心不在一封书上,军心也不在一封书上。
你要问我的心,在哪里——在城,在阵,不在你手里这点纸上。”
他看向“义举使”
的人,“你们若真‘义’,便按我的令赈,不按我的令赈,便是‘夺’——夺盐,夺信,夺命。”
他话说完,远处忽传鼓声一乱。
那不是城鼓,是外面的虚鼓——许都方向,用来扰听。
城中人听不出虚实,只知“乱”
。
乱便再乱。
陈宫抬头,风把他的尾吹到耳后,露出一道极淡的旧伤。
他忽然觉得胸口里有根线被人提了一下,不疼,却拉着心往外走。
“军师。”
亲兵低声,“我们护你回营。”
“不必。”
陈宫摆手,“我回南门。”
“南门?”
亲兵一惊,“那边——风大。”
“风大,话就少。”
陈宫跨马,回身只对郡丞淡淡道,“印不在人,人在印上。
若城里再有人拿着新旧两印说话,你就把灯都关了。
黑里,人不敢说话。”
他不等答应,策马出城。
——
南山口,申时前后。
风正猛。
吕布第三次把阵撬开。
夏侯惇的刀背已换成刀锋,单眼里没了冷,只有硬。
两人隔着长枪短盾,第一次正面撞到了真。
火星在风里被迅吹散,落到地上立刻冷成灰。
吕布的臂弯里有一口暗痛,那是昨夜留下的旧伤被今日的钩索又扯了一下。
他不理,仍然压前。
赤兔四蹄在硬底上飞,马胸毛尽湿。
每一次跃起,每一次落下,都像从水里钻出又压回。
右翼忽有乱声。
臧霸那边被“逃民”
冲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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