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陈二的决断飞渡黄河的饿狼(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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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太会算。

算到一个人该什么时候下水,什么时候抬鼻,什么时候放慢心跳,什么时候把“钩”

先上岸。

我把笑收住。

我的手背开始凉。

我的身体在说——危险不是在河里,是在我们家里。

我想起郭嘉在灯下咳的时候,指腹按过那枚棋子。

棋子落在许都的腹地。

我把镜灯往低处又压了一分,让光只照到我自己的脚背。

“稳。”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把‘快’,按在‘稳’下面。”

——

张庆催马入水。

画戟斜倚,他的肩膀像横在水上的一根梁。

他不看河,他看旗。

旗是他的骨头。

骨头一旦在北岸插住,他就敢让自己的血往前冲。

水至马腹,冰冷从皮毛钻进血里。

他的唇线往上一勾,像笑,又像在咬住什么。

并州的风、雁门的雪、白登的灰,他都在这种冷里笑过。

他一步一步把马鼻引向并舟的“缝”

,那缝像一条极细的路。

他把脚后跟“叩”

在马肚上,叩出了第三个“拍”

北岸忽然有一线极淡的光,像有人用指甲在夜里划过一道。

那不是灯,是“影枢”

的一口气。

陈二眼睛一亮:“灯起。”

他挥手,“第二队——压上!”

飞骑如黑潮压来。

皮囊船一只只被踏压下去,又被拉起来,像连珠。

中流水声突然硬了一寸,一只囊船被侧浪掀起,船腹的泄水孔涌出一股冷水。

船头士卒身形一歪,马上要落。

高龙腰腹一紧,左手扣住“钩”

,右手反手把人托回船心。

那人没有喊,只有牙齿碰了一下牙齿的轻响。

高龙的手背被划出一道浅血,他把血抹在盔檐下,血与水混成一色。

“稳。”

他咬字,像把石头塞回水里。

——(主角·鸩)

我看见那一瞬的“失衡”

我的手心被冷空气拉紧了。

我几乎就要把信标扣第二下。

第二下,就是“援”

的信号。

可我没有。

我让手心慢慢松开。

我知道,高龙这样的兵,立在水里,比我们任何一盏灯都稳。

我把视线挪向上游。

苇根处有一束极短的草被逆风压住,它没有抬头。

我知道,那一束草下,藏着我们放的“呼吸”

只要“呼吸”

仍在,今晚的一切仍在绳上。

我把镜灯旋了一下。

灯芯短出一点点白光。

我让这点白光刚好照到对岸的一块湿石。

石上有一个很浅的凹,像指头按过。

我知道那是“钩”

的目标。

钩到那里,就是“旗”

的位置。

我在心里对那块石头说:再冷一会。

——

北岸,第一面旗插稳。

那面黑地白边的小旗在河风里几乎看不见,只要离开一步,就与夜色完全重合。

高龙没有看旗,他看水背后的泥。

他把并舟的“钩”

换位,把第二道“钩”

咬住另一块隐在草根的湿石。

他的身形在矮草里低到几乎与地面贴合,像一条伏着的狼。

陷阵营先展开一个小小的弧,弧不是对着曹军,而是对着风。

风被这道弧切了一下,变得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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