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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问,就给他看‘案’,不押人,押‘案’。
押不过夜。”
郭嘉语气极平,平得像水。
“诺。”
一阵风自帐帘缝里钻进来,吹动沙盘上小旗的尾。
卫峥望着那条“枯井路”
,心里忽然安静。
他看见那条路在镜灯下变得不那么刺目,看见“完美的破绽”
像一只乖顺的兽,自行躺回我们铺好的草上。
——
(暗影视觉·鸩)
我回到云来楼后院时,石牙正搓着手。
他把刀藏在水缸后,不让它见光。
我把一盏盐灯递给他:“拿着,去‘桩梁渡’的树影下站一会。
记住,灯照‘纹’不照‘面’。”
“照‘纹’?”
他疑惑。
“嗯,看‘快’的人最怕‘纹’。
他怕被看见他想要的那一点‘快’。”
我笑,“你只要站在那里,就够了。”
他很快消失。
风把盐灯的火根吹成一点亮的灰。
我在廊下坐了坐。
今夜很长,长到每一息都可以用来学。
学敌人怎么喘气,学我们自己怎么按住心里的那口气。
——
夜深,南里仓外,照影柜前排起长队。
有人贴票,有人换粮,有人只是看。
看的人最多。
看着看着,他们的手就松了,心就稳了。
荀彧在文案前,抬笔落笔,落下“以蚕为根,以票为丝,以仓为茧,以市为蛹,以工为翅;息不可许,利不可骗;动可百倍,静则一钱不值”
的两行。
字一落,风就像被这两行字缝住。
而在更远的徐州,陈二的灯灭了一盏,又点了一盏。
他把三张“残卷”
拼在一起,拼出一张不完整的全图。
他笑了一下,把一枚小小的“吕”
字棋子按在“桩梁渡”
的旁边。
——
天将明,卫峥入帅帐,第三只锦囊放在案角。
郭嘉没有看锦囊,他在看沙盘。
他执一枚陌生的棋子,棋子黑而轻。
他把它轻轻放在兖州的腹地,像是落在一口看不见的井上。
卫峥心口一紧,听见郭嘉的声音极轻地响起:
“我们的钱粮,是为了一场更大的战争准备的。
而那场战争的敌人,不在徐州,而在……我们的家里。”
卫峥身上的热一下退了。
他先是冷,然后明白这股冷不是冬,是清醒。
他忽然懂了“完美的破绽”
的另一重:它不只是请敌来,也是请“家里”
的鬼出来。
来一次,露一次;露一次,灭一次。
灭到最后,家里只剩“稳”
,才可谈“快”
。
他缓缓俯身,郑重一揖。
郭嘉没有让他起来,只轻声道:“子明,你要记住——有时候,最完美的猎物,需要用最完美的‘破绽’,去亲自邀请。”
外面鼓声由四成拍,沉稳缓行,从一到四,再从四回一。
风过庙桥,盐星在石缝里薄薄一闪,又沉下去。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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