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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汤在粥棚里续了两锅。
围观的人越来越静,静到能听见纸里金线的摩擦声。
“影照法”
的牌子在庙前立起来,文案下压着赭印。
荀彧把“盐一斤当米五升,浮动不过一分”
的“盐米比”
写得清楚,把“夜封仓,不许夜兑”
写得更清楚。
有人来问“百倍”
,他不辩;有人来喊“票息”
,他递粥。
他让人先坐,坐着,才不乱。
——
拂晓前,第一条“消息”
入了徐州的暗巷。
带“消息”
的,是一名从许南驿“路过”
的脚夫。
他走得很快,又像是不敢快。
他在茶肆里坐下,拿起一壶凉茶,抿了一口,露出牙齿打了个寒战——凉茶是“白帛记”
的,味道总是先甜后苦。
店里坐着两个人,背影像是没睡足。
脚夫把腰间的“碎纸”
拿出来,放在桌下。
碎纸拼起来,是“路线图”
的半角,角上有一处桥名,写作“桩梁渡”
。
第二条“消息”
,经由云来楼账房的旧柜,过了两位“帐童”
的手,落在城西的一间棋社里。
那里每日清晨有人泡白茶,有人摆黑白棋,有人听消息。
棋社里的人不爱动怒,爱动棋子。
今晨,他把棋子轻轻挪了一格,像是替某人在沙盘上挪了一条路。
第三条“消息”
,由南门驿的枕芯里溢出,溢到驿店后院的火塘边。
有个男人烤着手,手背黑而瘦,他把枕芯拆开,取出纸条,吹掉纸筋上的盐星。
盐星有点涩,他不喜欢这种涩。
他喜欢“快”
。
所以他把纸交给了一个更快的人。
三条路,三份“残卷”
,最终汇入一个名字:陈二。
——
(暗影视觉·鸩)
我在墙角看见那个人的背影。
他不高,肩很稳,像一块放在案上的砚。
他摸过纸的手不会抖。
他把残卷铺开,没有全信,也没有全疑。
他先看错。
他会先找“错”
。
这就是“学”
。
我捏着镜灯的柄,让灯光不过他的肩。
他的眼里有光,但光不进他的心。
他的心有一道门,门后藏着一把很久没擦的刀。
“他会挑‘桩梁渡’。”
我对身边的影子说。
影子没动。
我知道他在笑。
我知道他也知道,谁看了“桩梁渡”
,谁就会以为我们要走“枯井路”
。
枯井路上有草,有木,有桥,有我们故意留下的一处“必救之仓”
。
仓是真的,仓里的东西却不是全真。
半数空箱,半数粗盐——若被夺,最多“咸”
了他们的舌头。
“若他不挑呢?”
影子问。
“他会挑。”
我把镜灯再举高一点,“他学得太好,必然会挑。”
我离开墙角时,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那嗤笑像一根极细的针在纸下走。
陈二在笑。
他笑我们的“完美”
,笑我们有意留下的“破绽”
。
他忘了,最危险的,往往是完美无缺。
最安全的,往往是完美的破绽。
——
午前,帐中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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