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鱼饵的利刃(1 / 5)
风从许南来,卷着盐滩的白与河面的潮,天色未亮,堤上已见两队人影。
堤外是雾,堤内是灯;镜灯在杆头,盐灯在柜侧,灯都不罩,光落得稳。
张辽先收了锁板,典韦再把量柜的铁链卷紧,夏侯惇把斧背贴住掌根,粗声一句:“各取其位。”
声落,堤上诸器如弦齐收,节拍整肃。
沙盘里,三条线像三根伏着的丝:枯井路、桩梁渡、西堤门。
线端各押一颗极小的盐星,淡得近乎看不见。
卫峥捧来晨清册,抬眼与郭嘉对视。
昨夜“净返之比”
八比二,已写在册页的下缘,笔锋顿重,像在纸背钉了一枚“安”
。
“今晨,看他们‘快’。”
郭嘉轻咳一声,压了下去,不再言。
——
徐州城西,“去白帛记,”
他嘱咐使者,“放出‘慈粮’二十车,旗头挂白帛,角头写‘病棚’二字。
人要老,脚步要慢,路选枯井,不避泥。
记住,慢,反而催。”
使者领命。
他又唤刀客,取牛脂拭刀柄与缰绳:“夜里走桩梁渡,先试桩,再试人。
看他们怕不怕‘快’。”
刀客伏地。
最后,他把一只小木匣推到帐侧:“香火钱,半匣,送去西堤门外的破庙,挂三面小旗,顺序错一位,再换回来。
让他们以为改对了。”
——鱼饵要有腥、有光、有个“可以改对”
的小把柄。
帐外马声一阵。
张庆披甲入,甲片如鳞,胫甲上有细细刀痕,是旧战的记忆。
他未坐,手按方天画戟:“今日,探,还是斩?”
“将军今日只需‘划’。”
陈二看他,“划出他们怕的线,让他们自己把脚收回去。”
张庆侧头,目光锋寒,终究点了点:“好。”
——
许都这边,荀彧将庙前“影照法”
的木牌立高一寸:白昼照影、夜分封仓;盐米比浮动不过一分;夜禁不改,问名先行。
旁侧又加一纸:“愿学者,入庙为手;愿种桑者,记名免徭。”
字落端正,风经此处似也放缓。
问名亭下,粥仍热,姜味不浓不淡。
卫峥将“天蚕入印”
的印版再验一次,金线微纹入“安”
,三粒盐星入纤,指腹过处微涩。
他记得守则第五、第六条:粉先于言,盐后于灯。
今日不辩,只照,只记。
灯借出来,罩子还给对手自己去选——这是昨夜与陆稷定下的“借灯,不借罩”
。
午前,一队白帛车自南门缓缓入城。
车前老妇扶杖,车后幼童背篓,旗角“病棚”
两字歪斜,恰好讨人同情。
人群围上,问名者礼数不乱,先净手,再按印,再一撮盐,慢慢说规则。
陈二的“善”
,像一尾软鱼在灯下晃,晃得人心软,却晃不过镜灯那寸不偏不倚的直光。
“只管照。”
郭嘉道。
照影柜前,铜衡悬着,不许夜兑。
柜后账房少年抬笔顿一顿,耳边只听见“秤舌轻叩”
的细响。
人们在光里看清了纸上的金线,也看清了白帛车辕下刻得稍深的“并”
字——并州木作风。
少年心里记下一笔,不言。
——
(暗影视觉·鸩)
今晨的风干,像刀刃擦过盐面,不疼,只紧。
我提着镜灯走南门驿的廊下,去换第三只枕芯。
芯里有“丙本”
,纸筋里压着西堤门旗序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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