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星图再亮帝星在望(1 / 6)
拂晓之前。
兖州城门上最后一盏更灯被收走,风从城缝里贴过石缝,带着夜露的微凉。
鼓手只敲了一次,鼓面紧得像一张还没落子的棋盘。
没有号角,也没有旌旗大张,只有一股看不见的“风”
在城中穿行,从账房到闸室,从赌坊到内院,在人的耳膜上轻轻压了一下。
那四根不起眼的线,在这一刻同时绷紧了。
赋税司的账房先生睡得不踏实,梦里总有人在给他翻簿,醒来竟现某本账册厚了一页。
他捏着那页空白,心里陡地虚了一下:空白比密密麻麻的数字更像罪证。
他不敢删,也不敢报,只好把它往下压。
压下去的一瞬,他忽然想到三日前路过渠时鞋底沾的泥,泥上夹着细碎的草梗。
他抬头看烛火,火苗跳了一下,像有人屏住了呼吸。
北市赌坊,嗅觉灵敏的伙计趴在地上抠鞋背。
他抠下一点极细的油迹,捻在指腹上闻,带一点极淡的香。
他顺着人群里那点香味走到后门,后门外有卖扇子的少年,扇面一尾鲤,鱼眼金粉在晨光里颤。
伙计伸手捻住扇子的鱼鳞,鳞片薄得像指间的一声叹。
他忽觉不该再追,心里却越想追。
他回身叫人,不知怎的,喉咙里只滚出一个极轻的“嗯”
。
孙姓豪族的内院书斋,主人翻书翻到最底层,摸到一本薄册。
薄册封面四字——四月渡河。
他看不懂,偏不肯承认看不懂,便在午饭间随口提起。
对面好友在一口茶之间笑了一笑,说“好个四月渡河”
,二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觉得彼此闹了个明白。
晚上,城西的酒肆里就有第三个人把这四字错当成了“行期暗号”
,低低传出去。
渠闸室,水撞栅栏的角度被扶正了一寸。
三天来的细沙沉在下游的暗渠口,入口浅了半寸。
半寸不多,却刚好让一辆载盐的小车退一步,再绕出去一条路。
绕路时,有人必然会路过内卫已经看见的那一家门槛。
门槛里夹着一片薄如鱼鳞的金箔,月下一翻光,风中一动心——“线”
自己走到了光里。
风的答案在一个时辰后出现:西市酒肆里,那条“陈宫旧部”
的线背着小包出门,鞋背上的油光在门口石阶上留下一道指向“北巷”
的印。
巷口有卖草绳的老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
老人脚边放着一只纸折鸟,鸟腹里夹着麻纸一点墨。
风从巷子里出来,吹皱了街面的灰。
——
议事堂中,最后一道内令被卷上黄绫。
荀彧将三纸文书封好,泥章印出“文若”
,字痕清润。
程昱合上粮簿,指节按在几个要害上,一拇一食,轻轻叠出“可行”
的节拍。
曹仁拎甲从堂外入,报告留守兵各部未声、已点齐。
李典与于禁从北城空地折返,复述夜渡之术已练到半盏茶以内。
乐进揽缰而立,千人轻装已待命,只等一声“行”
。
曹操披黑幞,短刀入鞘。
案上,迎驾令三字仍湿,墨色沉沉,仿佛压住了屋梁上的风。
他抬眼扫过诸人,唇角的弧度极浅:“诸位,路已开。”
他没有说“开往哪里”
,没有解释“如何开”
。
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今朝这一动,与以往从未有过同类——刀不指向城池,旗不指向敌人,旗指向一面更大的旗。
郭嘉没有言语。
他把那方半翼飞鸟的帕在指间捻了一捻,帕的丝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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