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影之试炼无声的渗透(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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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冷酒,眼里有一线亮。

他以为自己“交了活”

他没有看见,他脚背那片鱼鳞会留下一道油迹,那道油迹会在他回程时印在他上家的门槛。

油里有极淡的药味,药味里有一枚只在夜里起作用的香。

香会招来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香会让一条路被“看见”

,而被看见的路,便不是路了。

——

夜里,风不再像雨前那样急。

郭嘉独自在屋。

灯被他捻灭了一盏,只留一盏,灯芯吐出一朵浅黄的花。

他坐在图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敲出极慢的节拍。

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那卷星海。

卷轴在他脑海里缓缓展开,星点浮动,像被水托起的火。

某一处星,原是暗的,忽然亮了一瞬,像一个人睁开眼。

那颗星的位置,在东,在洛阳以东的某处,不甚远。

光并不久,像有人在影子里咳了一声。

郭嘉睁开眼,唇边泛起一条细线。

他吐出一个字:“迎。”

他把这个字按住,不让它流出屋。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

风从窗棂里灌进来,带着湿泥的甜,又带着极淡的纸香。

他在风里站了一会,像在等另一人的脚步。

门外并无脚步,只有一声极轻的笑——那不是笑出声,是唇角的意。

翌日清晨,曹操披黑幞,入堂。

案上摆着一封“无名密报”

,纸极薄,墨极稳。

曹操拿起,不看字,只看纸纹。

他把纸对着光,透过光,看到一星一星极细的点,像某人在黑暗里用力呼吸。

他把纸放下,抬起眼,笑意拥着寒。

他对侍从说:“传诸将,议大事。”

——

鸩立在廊下,身上雨痕已干。

她看见人往堂里走,甲叶抖,在晨光里像一群鱼背叠起的鳞。

她忽然觉得那只半翼的飞鸟已不在袖里,而是飞在屋脊上,风一吹,它便在瓦脊的阴阳之间补齐自己的影。

她回身走向院中枯竹边,把簪插回间。

她知道,今夜的闸室风还会照旧吹,账房先生会在醒来时摸到一本略厚的簿,赌坊的伙计会在鞋背上抠下一片不能抠掉的油光,孙姓豪族会为一看不懂的诗而烦恼,却又不肯让别人说自己不懂。

洛阳的纸鸟会被另一个人再折一次,折得更尖,往东再飞一段,然后在某条河岸落下,被一个不重要的脚背踩住。

她抬眼,远处的天边像被谁用手抹过,露出一条极浅的银。

那银是河,也是刃。

在那银的最深处,有一颗星刚刚从水里冒头,冷而亮。

——

州府的钟在辰时敲了三下。

荀彧自廊下入,程昱紧随。

堂内诸将列座。

曹操不言,先拿起短刀,刀面照了照自己眼睛。

有一瞬,堂里的人都以为他要谈粮、谈人马,谈休整。

曹操却把短刀轻轻放在案上,手指敲了一下刀背,出一声像敲在空杯上的脆响。

“诸位,”

他说,“昨日之雨,洗净了城。”

他顿了顿,“也洗出了路。

今日——议路。”

堂里微动。

荀彧低头,袖中手指捻了一下那日被雨浸过的麻纸边。

程昱眼里一闪,像看见仓库里被风吹动的一粒灰。

夏侯惇不耐,握拳。

只有郭嘉,坐在侧,指尖轻敲桌案的节拍仍旧极慢。

他抬眼,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窗外那一片刚被风掀亮的天空——那里,有一条只有影能走的路,已经摆得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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