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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开。”
墙里的人像被唤醒。
那不过是一块薄墙板,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夹层,夹层里用竹片搭了一个架,架上摆着一口狭长的木匣。
她伸手把木匣抽出来,匣身很轻,盖上刻着密密的刻线,像星辰的轨道。
她不认识这些线,却懂得如何把它背在身上而无声。
她把木匣绑在背后,把余下的帛书一卷卷塞进油布袋,再把油布袋挂在绳上,抖了三下,井口的人把绳子绷紧。
她转身,正要起身,忽然觉得脚下一沉。
那是另一块薄板。
薄板下也许有东西,但她没有动。
她收刀,退回,像一滴墨退入深井,片刻后又从井口升起,一身灰尘被夜风吹得一干。
“井门一,开了。”
她对守在井边的短刀手说,“里面有匣与帛,匣先走,帛后走。
别急,水还要再过一遍。”
“二井在哪里?”
短刀手问。
“我去看井沿的石缝。
旧井的石缝不是直的,有微微的‘喘’,那才是路。”
她说完,不再多话,像一条黑鱼掠入另一口井的影子。
——
郭嘉没有入井。
他守在水边。
护路的兵把水缸一只只摆在巷口,缸里水浅而亮,漂着几片盐叶。
老人扶着小孩,战战兢兢地沿着墙根躲着走,见到水,眼底那根弦便慢慢松一点,喉咙里出一声难以描述的声响。
他们看见了“粮安令”
,便像看见了熟路。
有人把手探入水里,摸到缸底一枚小小的圆石。
石上刻了一个字,粗糙,却很稳:安。
“你真把路刻到他们脚底下去了。”
程昱看着这些缸,又看他,“你这条蛇。”
“蛇不咬人,只在该咬的时候露牙。”
郭嘉说,“你看,他们脚步自己往这边来。”
风从废城上蹿下来,裹着灰与未散尽的热。
郭嘉抬眼,眯了一下。
观星策在眼底缓缓展开,像一卷在黑夜里自明其光的卷轴。
卷心不是天空,而是城。
城的街巷一根根亮,像筋络。
几处暗处有亮点在熄灭,另一处的黑地里却缓缓浮出一点薄光。
他知道那是什么:太学的地窖活了,太史令的星历室还在喘气,药窖在滴水。
还有一处,他看不清,像有一根琴弦在灰里颤了一下,又止住。
那一弦的响让他的胸口收紧,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按了一下。
他稳住气,没去找那一弦。
他知道许多事情应该在以后生,不在此刻。
“星图如何?”
曹操自背后走来。
他的甲叶上有灰,肩头的铆钉在暮光里微微冷。
“洛阳的板块在亮。”
郭嘉沉声道,“下一颗星在此地之中,正熠熠。”
他看着那卷在心底的星象,听见里面传来一种极轻的潮声,像远河在夜里醒来。
星与城重叠,城市变成一张铺展开的棋盘。
他握了一下袖中的竹牌,指节微疼。
曹操看他一眼:“你要的东西,值得这样折腾?”
“值得。”
郭嘉说,“这些东西不在谁旗上,而在谁心里。
我们的敌人可以抢城,烧宫,斩人,我们抢‘根’。
根在谁手里,苗就朝谁那边长。
我们救百官,也救书。
救书,是救人心的一半。”
曹操笑了一声,笑里有一丝荒芜之后的清明:“好。
救书救人,皆在‘救’字里。
你去指。
我来担名。”
“主公只需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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