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金血重铸(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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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退。”程昱短促一字。亭后一处巷角,三名“真疑”之人不知何时握在袖里的短刃被他以目光打散,散作三声“哎”,像人忽地想起要回家收衣服。两名“假热”想上前借机喊“军心乱矣”,说书人的木鱼如法槌在他们额心“笃”了一下,两人咽下一口气,吞苦药一样吞进肚里。

帐内,横梁在郭嘉背上又沉了一寸。他右臂骨缝“咔咔”连续轻响,像霜夜里冻裂的竹节在火边慢慢开。痛并不尖,是一种钝重的压,并且越来越稳,稳到他能数出它的节奏。他忽然笑了一下。笑不是为了忍,而是为了“认”。

“凡躯。”他在心里说,“你是‘人’。”

“人”字一点一画在他心里定住,龙煞在门后低低哼了一声。不是嗜血,是应令。它把身子缩得更小,像一条懂分寸的火舌伏在炉边。炉里的第一把火升起来,将那股压到骨缝里的冷与重一点一点烤化,化成水,往下淌。水极细,从锁骨下那枚黯金的鳞背面渗出,沿着胸骨弧线一路滴入腹中。每一滴都带一丝极轻的凉,凉中微微发甜,不是糖,是祀礼时圜丘风的甘。

“请——入。”他以意为笔,在阵盘心眼之内另写两个字。不是对敌,是对“龙”。前日圜丘请来之气,今夜借半臂之力,入身不入心,入“法”不入“笑”。他把“禁”的三字在心里又描了一遍,描得比昨夜更深。描到门槛像碑,碑上每一笔都能刮出锋。

龙煞顺令。它把自己分成许多极细的丝,绕着那枚黯金的鳞背面一圈圈缠下去,又从心脉与肋间的缝里沉入,沉得极慢,像有人将金线纳入麻衣,一针一线,都不肯急。

“军师,退一步,我顶。”鸩低声。她已以一脚抵住帐柱,指节与柱皮摩擦,渗出细血。

“不。”郭嘉摇头。他要让“人”的骨知道这个重。他要用“意”去把“凡躯”的每一寸分量记牢——什么叫“撑”,什么叫“按”,什么叫“退”。他不能永远只让“术”去挡。他若把一切托给“术”,迟早“人”会被“术”拿走。他宁肯在这一刻把“人”的极限,用痛写在骨头上。

横梁第三次沉。他的肩胛里有东西轻轻裂开,随即又被一丝极细的暖抹平。暖从锁骨下那枚鳞背面透出,透得极浅,浅到只够让裂口“不再继续裂”,不够让它立刻合。合得慢,是好。慢,才记得住。

他忽然听见体内某处发出一声极轻的“铮”。不是骨,是血。血里有铁的味,铁里裹着一点点金。他看不见,但他知道:那是“礼”与“煞”在他的血里第一次握手。不是拥抱,是握手——逾矩者斩,听令者赏。

“奉孝!”荀彧在鼓楼咬牙,仍压着手势不动。他看见横梁第三沉,看见帐影倾斜,看见鸩以足抵柱。他也看见一件更小的事:风吹过粥棚的口,将一只孩子的布口抬了一下,那孩子笑着把布口按回去,露出一颗牙。牙白得像一个字:人。

他忽然松了一口长气。他知道今晚不该用急。他转头对鼓手道:“停在一。”

鼓手应声。鼓的尾音刻意拉长的一息,在这一刻不再拉。它停在“一”。停得稳,城心里的那个“立”才不致抖。

城根,许褚刀背压缝,肩最后一扣,砖缝张开恰好一只脚的宽。第一人上,第二人随,第三人不喘。张辽从女墙内侧封住一处最易反扑的转角,狼牙棒在月光上一绕,棒身无血。狭处不杀,是他从郭嘉那里学来的“切”。切的是气,不是人。

帐内,横梁的重终于被郭嘉一点一点卸去。他退半步,鸩接上,横梁喘了一口气,帐顶从倾斜回到原位。灯芯跳了一下,又稳住。香灰落在案边,像小雪。他抬手,手背在灯下白得发亮,青筋一条条。那白不是虚,是血被逼至皮下的诚实。他将手放下,心里那口炉将火压至最稳的一线。

“军师。”鸩低声,“肩——”

“缺一缝,无妨。”他笑,并不逞强。他坐回案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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