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鬼才十杀】第七杀:亲卫之血(1 / 5)
火,是希望,也是刑具。
东门线上的鹿脂火还在燃,细得像被针挑出来的光。风把它吹成一条纤细的弧,又把它按回去。火不旺,却倔强。它一寸一寸地把黑分开,又一寸一寸地把人驱赶向前。脚步声、甲片声、火罐炸在墙根的回响,交织成一种压低的鼓点,逼得人呼吸发紧。
吕布收紧缰绳,赤兔喷出的白气在火光里一卷,就像马肺里藏着一团火。亲卫们护在他身侧,盾与盾拼在一起,像把城从身后搬到了身前。拒马的齿再一次露出白森森的尖,挡在眼前。前锋尝试撬,木头在铁矛下发出低沉的呻吟,好像一块老骨头不愿松口。
“稳。”吕布压着声音。两个字落下,像铁砧上被锤了一记,钉住了人心里那条要奔的筋。
亲卫统领把刀背敲在盾沿上,脖颈上的青筋鼓起。他回头看了一眼,火在他瞳子里缩成一粒。他像在咬住什么,又像在把什么吐出来:“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我等——绝不跪地而生!”
这一句被风卷走,又被风送回来,在每一个人的耳根里滚了一遍,滚到胸腔最深处。有人把符囊往前攥了一把,有人把腰间的红绳系得更紧。年轻的士卒手还在抖,但他把火把握牢了,指节白得发亮。
拒马终于被撬开一线。前锋跨过去,第二排补上,第三排在“轰”的一声火罐炸响里硬挤半步。后方的闸板猛然一沉,像一口铁门在夜里被扳下,生生把人群截成两段。闸内的人回头,火蛇沿墙根游,闸外的人抬头,两翼箭雨高吊,偏偏把正当中的路留得明明白白。曹军“让”。
这是更狠的“杀”。你越看到“亮”,就越不知道背后那一片火是冲着谁来的。
亲卫统领看透了,可他笑了一下。笑意很薄,像嘴角被风从冰上刮过。他举刀向前,身子一下压低,从拒马的破口钻出一只半身。他的肩膀被箭擦了一道,甲缝立刻热起来,血顺着肋骨往里渗。疼得他背脊一紧,可他没有退。他把自己当成一块楔,楔住那口“门”。
“护驾!”他一声大吼,嗓子像粗布在砂上蹭了一下,发出沙哑而坚定的响。
吕布策马半步上,方天画戟斜挑,戟头在火光下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硬生生把拒马又削下一角。赤兔前蹄落地,地砖被钉裂了一条细缝。那一缝里冒出一点热气,像城的呼吸被他踏碎了。
就在这时,侧翼的影动了。夏侯惇的黑虎旗从阴影里升起,旗面一翻,刀阵如梳,从右翼斜切过来;左翼又有鼓点应和,夏侯渊的人影在屋脊上腾挪,箭雨斜落,不杀人,专打盾上、柄上、脚下的空档,逼得人步子往前失衡。曹仁的队列在后街把“回头路”用拒马封死,拒马后又是一层火罐,火点抠得极细,专挑人的脚跟舔。
“放手冲了吗?”一个年轻亲卫咬牙问,牙关打颤,眼睛却亮。
“冲,”亲卫统领说,“但不是为了活。”他回头看了一眼吕布,“是为了将军能在人间留下最后一条直的路。”
他把自己的盔从头上一把摘下,往地上一丢,叮地一声,像落下一枚旧名。他深吸一口气,提刀,往前一步,整个上身探出拒马缝。他肩膀猛地往下一沉,硬生生把拒马压出一个“空”。他把刀横在“空”上,像搭一块活的踏板,回头一吼:“踏我肩!”
后面的人本能地想说“不”,可话没出口,亲卫统领已经用力一拽,把第一个年轻士卒扯上来,托着他跨了过去。年轻人踩他肩,踏他刀,落地的一刹那狠狠回头,眼圈发红。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滚出一口热。于是他把手里的盾用力往前一顶,替亲卫统领守住那个“空”。
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的身影从亲卫统领的肩上过去。他的肩在箭雨里一下一下抖,甲片被箭钉穿,他用牙把箭杆咬断,吐在脚边。有人在他背上按了一把,他回头看,是个伤了腿的老兵。老兵不说话,只把自己的手套塞到他手里,又把背一靠,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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