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鬼才十杀】第五杀:围城之犬(2 / 4)
角落里一本账簿。上头是南门的出入簿、守更簿、钥匙簿,木牌按时辰排开,整齐如列兵。
门口守兵探头:“公台,犬声……越来越近了。”陈宫点头,眼底的光冷下来:“更换上钥,按新令行事。待会儿……南门外巡道,你们亲自去看一眼,记得带上火笼。”他起身,衣袍垂下去,掩住腰侧一方细小的黑色兰花纹香囊。香囊很淡,只有他自己能闻到那一丝带苦的兰气。那是【鸩】交给他的标记。
“公台,曹军若真已绕至南,夜这样深,会不会……”守兵话未尽,陈宫摆手止住:“城要活,门也要活。门不开,城就会闭死。”他语气平静,不似在说军务,倒像在说一件很久以前就想明白的道理。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指:“风正南,火易起。你们小心你们手里的火。”
守兵退下。堂里只剩陈宫与他的影。他看着窗外的黑,低声道:“主公,宫……已尽人事。”他把那香囊捻在指间,捻到兰纹变形,然后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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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犬声愈真。西城与北城不时传来“影动”的回报,廊檐下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被夜放大,清晰到像骨头裂。南城下的枯河滩边,埋伏的诈声匠徒改变了吹孔角度,一阵少见的低鸣从地面爬上城墙,像一整条地下河在城根缓缓流动。南门城楼上的守卒皆起了鸡皮疙瘩,拎起了长矛,伸颈看黑。
这一伸颈,人的背就空了半寸,胆子也空了半寸。就在这半寸里,【鸩】的影从楼梯阴背里掠过,落在角檐,衣裾无声。她没杀人。她只是暗暗替换了门闩上的一枚锁销,使它在即将挪移之际更容易被掣出。她又把绞盘旁一根不显眼的牛筋缓缓削细一丝,如同在草上削一根发。做完,她退回暗处,将一只细小的铜哨放在唇间,极轻地吹了一记,像虫鸣。枯河滩里有影子应鸣,再次错位犬声频率,拉出一个“空层”,使人更分不清声音来自墙外还是脚下。
南门内,换更的脚步声上楼,短促而整齐。魏续提刀上来,眼窝下一圈青影,显然已多夜未眠。他看了看城外,骂了一句:“该死的狗。”身后小校道:“将军,公台有令,南门外巡道查一圈。”魏续不耐:“谁的狗?曹操的还是老天爷的?”他骂完,还是挥手:“两队人,十步一炬,沿巡道走。注意火。”
城门楼上,门闩被抬起半寸。绞盘转动,牛筋在木轮里轻轻一“叭”,像一声牙齿被咬断的细响。门扇往外卸力,发出比风更轻的吸气声。那只被【鸩】换过的锁销轻轻移位,落在边槽,像一只睡过头的雀。
魏续沿巡道走着,走到半里处,忽觉脚下一空,一股冷风从石缝里涌上来。他侧头,大堤下面黑水泛起小小的泡,嘟嘟的,像有人憋笑。小校点火把,火把头子明了一瞬,接着“呲”地一声,潮气一来,火又低了。他正要再举高,忽闻身后有人喊:“将军!门——”他回头,南门黑影一动,像一口巨兽在睡梦中翻身。
“回!”魏续大吼一声,提刀急奔。可这吼,恰像给了门一记催。门扇“吱呀”一声,风灌进来,旗帐被吸得一抖,绞盘滑牙,门缝一下拉开一尺。城下黑影猛然起,像潮。第一排是悄无声息的死士,他们的脚都缠着布,刀在黑光里像鱼鳞。第二排、第三排,旗帜才起,黑虎旗在夜里只露出一个眼——那是夏侯惇的眼。
“杀!”夏侯惇长刀半月,刀光未至,气先到,他的人群像一块铁被磁力往前拖。城楼上火光乱作,喊声也乱作。魏续刀已在手,第一碰就把一名死士拍落了墙。他怒声大吼“放闸!”身后绞盘手已慌得不会用手,牛筋在齿轮里打滑。就在这措手这一瞬,夏侯惇的人已像水一样涌进门洞,先卡住门轴,再卸门闩,后继者肩扛木桩,撞出第二道声。南门开了半边,一道暗影就地翻滚,扬起火灰,像一条蛇缩进城内。
鼓,这才真的从四处响起,连成一片海潮。犬吠与鼓声混在一起,城里城外都以为自己被无尽的敌人包住了。魏续回身再斩,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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