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鬼才十杀】第三杀:无信之城(4 / 6)
> 这一句比前头所有令都重。郡丞终于战栗着点头。内堂门吱呀一开,钱箱搬出两口。人潮像退又像进。陈宫用眼神把这潮硬生生摁住。他知道自己赢不了民心,他只能用“法”把这口锅盖摁住一会。
就在此时,外头鼓角忽然乱作一团。有人惊呼:“北门,有私军抢盐!”都尉仓皇奔出,街巷里立刻一阵呼啦。陈宫猛地回头,目光一沉:这城内外的绊马索,不是一个方向拉的。
他负手缓缓走下台阶,迎着喧哗止住一刻。他看见巷口有个孩子,抱着一小包盐,缩在门洞里,眼睛黑得像刚磨的墨。孩子等了一早,才领到这一包。他死死抱着,可他的母亲在队尾被人掀倒,孩子想回头,被人浪一冲,又被推得更靠墙。他的脸贴着砖缝,砖缝里有白色的盐霜。孩子伸出舌头,悄悄舔了一下。咸得要命。
陈宫看着这孩子,忽然明白了卫峥在做什么。盐不仅是盐,盐也是“信”的形状。你把“信”做成盐,人人都要。人人都要的时候,你只要让“信”在两种人手里轮换,就够了。
“军师。”亲兵低声,“要不要抓‘义举使’?”
“抓什么抓。”陈宫的声音很淡,“抓不住影子。”
——
营外,吕布骑在赤兔上看火色。城里火不是昨夜的粮草之火,它只是人的气被点着,烧起来的都是湿的。他回身,看见张辽带人把被关的士卒捞出来。那些士卒的眼睛像被风刮了一整天,通红。臧霸走过来,压着嗓子:“主公,城里说……说高将军昨夜弃阵。”
吕布的指节在戟柄上轻轻一扣。扣声很轻,像指尖敲在人的牙上。他慢慢转头,盯着臧霸:“谁说?”
“说的人多了。”臧霸嘴硬,眼底却闪,“还有人说军师与郡丞有旧,说要把盐给商会留货。”
吕布没再问。他拍马缓缓向前,马蹄踏在硬土上,发出干脆的声。他走到陷阵营边,远远看见高顺从榻上起身,披上甲,负枪立在营门口。吕布停住,半晌,低声:“今日之乱,由我。”
高顺摇头:“由敌。”
“由我。”吕布复又道。他抬起戟,戟尖在半空一缓,“明日,我自带先登。”
高顺看他,目色平静:“主公,城要先稳。兵不稳,阵如纸。”
吕布沉默。他看着城,像看一张反复被涂改的脸。那张脸上,每一笔都写着“你信谁”。他能用刀抹平一张脸,却抹不平一个字。
“军师呢?”吕布忽然问。
“在城里。”张辽答。
“让他出来。”吕布眼里现出一丝不耐,“我护我的刀,我的刀可以护我的令。”
张辽应了一声,心里却沉。他知道这句话会如何被城里的人听见——刀护令,最容易。也最容易坏掉最后一丝“信”。
——
傍晚,城门口贴出两张新告示。
一张写:“复兑,限三成。”
一张写:“缓征,候军府示。”
人潮再次涌向钱铺。铺门没开。掌柜在门后牵拉门闩,冷汗把衣裳全打湿。他不是不想开,是想不起该怎么开。他昨天还记得规矩:十贯兑一贯,午后停兑。今天规矩多了三套,明天可能再添五套。规矩多的时候,规矩就不算规矩。他忽然明白,为何卫峥要他“守规矩”——守不住的时候,人就碎了。
盐行那边也把半口缸掀开,按“赈”的名义撒一批。撒到第二盆时,院墙外忽然有人高喊:“军府截盐!”一群戴着白帕的壮汉翻墙而入,手里拿着“军府腰牌”。掌柜一见腰牌,腿软。他不知真假,不敢挡。壮汉甩下几张马票,拎了两袋盐风风火火走人。“赈”当场变成“征”。
更远处的巷道里,一个送令的小吏被人扯住袖子。他哆嗦着把信袋举高:“军、军府的令!”围上来的人七嘴八舌,“军府的令是假”“军府的令是新”“军府的令不认老印”。小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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