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鬼才十杀】第二杀:陷阵之泽(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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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渊见吕布带人折去,面上没有喜。他把手一分,“左右齐拢,放他一线。别要全部拦死。”他不是心软。他是知道,泥里拦死了,泥外才好追杀。更何况,奉孝要的是“泽”,不是“壑”。泽讲的是久,壑讲的是尽。今日的“杀”名为“泽”,便当留他一口气。他要他带着这一身泥,回城喘。喘到明夜,喘到后夜,再喘到第三夜。那时,城里会有人睡不着,外头也会有人睡不着。那时,再落第三杀。

“再压半刻,鸣金。”夏侯渊道。

鼓第三次沉沉敲起。弩手的臂力已酸,他让他们换到背弓,改打扰矢;步卒脚踝都肿,他让他们把绑带松一指,换成短刺。他知道自己的兵也在泥里。他让每个什摸到背后的绳——那是退的路。他们不是困兽。他们是拖拽者。今日的胜,不在于杀多少,而在于拖住了谁的“快”。

——

日影偏了。吕布终于带着一束噙血的残阳,撕开侧线,蹚着泥退到苇塘外的高地。他勒马回身,视野里是大片黑亮的泽,泽上横七竖八的盾、枪、拒马、板,像一座断裂的木城被人推倒在泥里。更多的是马——马侧翻,马腹被泥贴着,一动不动;有人还在泥里挣,手在泥面上抓出一道道浅白的沟痕,像抓在死人的脸上。

陷阵营仍有半墙在泽中。高顺站在最前一列的最后一块板上,像一根插在泥里的矛。阳光打在他脸上,他的面容没有得意,也没有沮丧,只有一种把自己放到最后的平静。他把枪插地,向后人挥手。那手势不夸张,不戏剧——只是告诉同伴:能走的先走。

“高顺——”吕布喉头发紧。他知道喊这一声没有意义。他只把赤兔的头按下去,逼着它忍住回冲的本能,退。再退。他知道今日再进一步,便不是“勇”,是“愚”。他也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逼到需要学会“退”。他恨。他恨这种感觉。他恨那只在很远的地方、隔着一只铜盘指着他笑的手。

“奉孝!”他低声吐出这个名字,咬牙像咬住一块铁。铁在嘴里生锈的味道,即将化为血。

——

许都后帐,罗盘上那粒“血色流沙”的尾巴终于短了一截。黄月英合起袖口,低声:“泽成。”

郭嘉靠在枕上,闭眼养气。良久才开口,语气淡得像说一场雨,“告诉渊,鸣金,收军。让他们把钩换掉,卸弓,别让人手再抖。我不要多余的血。我要的是……明日他醒来时,腿还在抖。”

“吕布会恨。”黄月英看他。

“他恨得越清醒,后面的杀才越准。”郭嘉睁眼,眸光如冰,“今夜,他会数损失,明夜,他会猜身边的人,后夜,他会怀疑自己。十杀,杀的不是人,是他的‘兵’、‘速’、‘信’、‘智’、‘勇’……一样一样卸下来。今日,卸他的‘速’。”

他顿了顿,唇边掠过一点冷笑,“明日,再卸别的。”

——

暮色上来时,高顺撑着最后一块板退到硬底边缘。陷阵营点名,能应声的,不到半数。一个年轻兵蹲在泥边,手背还抖,抖得像老人。他抬头看高顺,像等一个判词。高顺只是道:“去洗泥,换绑带。夜里不许说话。吃干粮。”

“将军,干粮……”年轻兵想起昨夜的苦,喉头一缩。

“我也吃。”高顺说。他的目光穿过年轻兵的肩,看向远处高地上的吕布。吕布正与陈宫对视。陈宫的脸瘦了一圈,眼眶陷着。吕布的眼比白昼更亮,他抬手抹了一把泥,把脸上的黑从眼下抹掉。他知道陈宫在想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方天画戟插在地上,站在那柄戟的后面,像站在自己的一条影子后面。

这一天,他们从泽里杀出来了。可他们带出来的不仅是人,还有一身沉到骨缝里的泥。泥会在今晚变硬;明晚,那硬会变成疼;后晚,疼会变成一种让人睡不着的“疑”。吕布不怕疼。可他怕疑。他不承认自己怕,可疑会像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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