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孤独的棋手,暗影的回报(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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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的夜在最后一更前最薄。

庙后的小窗糊着白纸,黄河风一线一线从缝里磨过来,把纸磨得发亮。郭嘉独坐榻侧,膝上横一盘玉晶,指针从“七”慢慢爬到“八”,细嗡如虫。

盘缘微符在风里一小段一小段亮起,像水底鱼背翻光。他盯着那道在玉心里悄爬的细纹,知不是裂,是“力”的影,是地下封印的呼吸开始紊乱。

它一次次冲击,在胸腔里翻痰,咳不出,便把喉骨顶得发响。

他在心底默念:“再重一点。”念头不出唇齿,埋在舌根,像酒在口腔里铺开,再一点一点咽下去。

咽时,他眉心微紧——他尝不出味,甜咸酸辣与铁锈都只余“温”。温是最空的味,像熄久的手炉灰,还烫得人不敢握紧。

那一瞬的空白,没有人看见。他起身,把咳压在袖里,轻到像指甲刮过木案。

——

暗影之阁里,卫峥正对着墙上的字斟酌。

昨夜添上的“子明守则”第五、第六条沉静挂着:粉先于言;盐后于灯。笔还悬在要写的第七条上,未落。

郭嘉立在他背后,眼里有倦,也有亮。灯不重,重的是“慢”。慢下来,才能久;久了,才有名;名一立,钱才敢走回来的路。

他压低声音:“子明,明日你领‘天蚕’,入印。”——金线微纹入安印,第一枚“安”,要在庙前印,在桥边晒,在照影柜旁问,在问名亭下写。

卫峥应诺,把笑咽住。丝、盐、灯、印一一就绪。他用蚕丝拈出三缕极细的纤维,试着把盐星揉进纸筋,指腹一抹,涩意像砂。镜灯照着纸心,金线微纹在光下浮起一线浅光。安印落纸时,不响,却像把风按住。

庙前的鼓因此重一拍,又慢回去。那是“术”与“道”第一次在城里会合,有了形,也有了名。

——

市面并未因夜雨而停。张辽循令把“墙”当“灯”,把影子柜从四角逼到井字心,又在粥棚旁设“问影所”。来者不骂不打,先一碗姜汤,再给一张“半蚕工”。

愿动手者,流程从简,随即上工籍。

典韦用链当尺,量柜与柜之间的“度”。谁把柜挪进“车辙一掌”之内,先搬人,后搬柜,尽量不伤人,只伤“柜”。一纸“市令第三篇·影照法”钉在照影柜边:昼清三刻,夜封不兑;影要照,息不许;愿动手者,影可明;愿骗人者,影自黑。

有柜子偷挪了一掌半,第二日清晨自己倒了,钱散地上,人没伤,只“名”碎了。

问名亭下,“押不过夜”的牌子边又添一小行字:坐下,再说。坐着,才不乱;坐稳,再走。

荀彧用他的“线”把庙桥心四角又捆了一圈,谨守四不可,三月不动粮、盐、印、庙桥心。线拢得紧,刀才敢快。他给了城一口“缓”,也给了自己一口“气”。

郭嘉在庙后看着这口气,像看着一个稳稳撑开的胸腔。他知道:刀在他这边,线在荀彧那边。刀快,线稳。两样不妨,布渐成。

——

回阁时,鸩从雨里进来,斗篷滴着水。

她先把镜灯的罩压低一分,只让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手指修长,指节薄,指腹有一层盐的细涩。她开口极简:“回报。”

她把一束薄纸放到案上——都是“明处”的账,却被她在“暗处”做了记号。

每张安印的盐星位置微有差别,像同一首曲子里错开半拍的音。三种版式,三种“盐位”。哪一路票从哪一处柜出,就能凭指腹那一丝涩意辨出路数。

从昨夜到今晨,北门、桥西、南市的三条线都回环了一遍。桥西那条在半更时“跳”了一下,跳得很轻,像鸟在树枝上换脚。再过盏茶功夫,辛氏门下那只银匣在巷里被典韦的链“当尺”量了一回,盖合,不开,送去问名亭。

押案不过夜,案在这里,人坐下;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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