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计:焚城的“盛宴”(4 / 6)
便算吃完了。”
——
夜深一寸。北市的井沿被夜风吹干了一回,又被挑水的人故意溅湿了一圈。
井绳短半尺,末端那截毛痕粗糙,像被匆忙剪断。井口里垂着的影子被小灯照得很长,长到像一条伸向井底的路。
几名巡夜的士卒经过井边,其中一人忍不住停住脚步,低声道:“给我半瓢吧。”同伴横他一眼:“军令。”那人咽了口唾沫,抬脚走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圈湿光,喉头滚了一下。
郭嘉远远看见这一幕,转身入了鼓台。鼓面一圈圈鼓钉在火光下亮一下暗一下,像在替他数步。
他在心里默了一遍“术藏于法,法先立”,又默了一遍“次序”。他不迷信术,他迷信“顺势”。火是势,风是势,人心也是势。三个“势”朝一个方向去,井就会“生”。
——
四更时分,城外营里夜探回报。
陈宫拆开,第一道消息说:北市井沿湿,继而干,继而又湿。第二道消息说:右廨后影长过巷口,直指井。第三道消息说:南坊的小巷无影,静。
陈宫的眉头轻轻一动。他把第三条记在心里:明日,他要去那条“无影”的小巷试一试。他不愿完全在别人设好的路上走。聪明人的骄傲就在此——哪怕知道有网,也要试着跳出一格。
他收了报,回到案前。卷起第三城的布图,手指在那个“恰到好处”的角上轻轻按了按,指节发出极轻的一声。他心道:太完美了。他怕完美,却又得用完美。
于是他在命令里添了一句:明日“取右廨之旁侧夹道”,不取图上明标之路。——这是他的“狐意外行”。
——
鸡未鸣,银白的早雾把屋脊和井沿都镀了一层软。城外军营开始动。
马在地上刨了几下,喷出的白气一串串。赤兔在栅前抬了抬蹄,耳根跳了一下,鼻端喷出两丝细白。吕布拍它的颈,笑:“再吃一口。”
“将军,”陈宫把夜探回报拱上,“今日按前议:入右廨之旁侧夹道,探南坊无影之巷。火,仍点三处;须小,不可大。”
吕布看都不看,抬手:“可。”他不介意“夹道”,他只在意能不能“记住”。他要城里的人在每一次呼吸里记住他今日的节奏——来,破,退;来,破,退;来,破,饮。他的“饮”不一定是水,也可以是“名”。“名”喝下去,比水更能解渴。
高顺骑在第三列,眼角余光扫着城影。
他看见北市井沿又湿了一圈,他看见右廨后墙的黑影长到像能牵人走。
他在心里做了两个准备:一,若火向东偏,必有逼退;二,若井旁人多,必有“赌渴”。他是个实将,他不懂那些“灯”“影”的漂亮话,他只懂“渴”这件事——热起来的人,刀握久了,喉咙就是沙。
他悄声对身侧的亲兵道:“今日,嘴里含两颗盐豆,别真喝。”
亲兵一愣,点头。
——
第二处火在巳初点起。东市坊门内角的羊脂被小勺轻轻一拨,沿墙温顺流下,火舌抿着白烟往上爬,再一次在墙面上挂了一条又长又直的影。
酒肆侧墙那头,火裹着湿砖,一句句“呲呲”的小声响,像有人在耳边轻轻磨牙。
街上“逃粮队”换了条路,仍然遵守“背筐在前,老人居中,孩子最后”的规矩。只是这一次,队伍在井边绕了一小圈,像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袖子。
孩子哭声真了,老人的脚步真慢,背筐者的肩带在骨头上勒出一条红痕,是真的。真里套着术,术里包着法。看的人觉得天经地义,懂的人觉得“用心”。
“再走一遭。”鼓台下,郭嘉拿起一支短短的竹签,在沙盘井口旁轻轻划了一道,像在沙里画水,“再闻一次香,再看一次影,他的肺就会热透。——下午风稳,就该他自己去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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