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联军崩坏,人心如鬼(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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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角标:虎牢对峙第四日·寅末|北天赤】

北面的天像被火在边上轻轻描过一笔。

红沿一闪一灭,像一头伏在远处呼吸的兽。风逆了向,带来极淡的焦腥。

角楼鼓点延了半息,又再延半息,尾音在营心回旋,压住了人声里那点看不见的躁。

郭嘉披一件薄氅,立在中军外廊。他把手按在胸口,黑影伏得很顺,像一条学会听人的蛇。

它不是他的,却暂住在他心内壁。它把世界的线条勾得很清:谁的步伐抢半拍,谁在说话时眼角往右飘,谁端碗先看边上人的手。清得近乎刻薄。

他默念一行字,像给自己系一根麻绳——记住李老四的手。

【时序角标:卯初|曹营·安籍台】

安籍台搭在营门侧,三张长案,三面木牌。

第一牌写“近营之地”,第二牌写“近水之地”,第三牌写“近道之地”。字不多,笔画硬。木牌下,老人、妇孺、伤卒挤在粗麻绳后,眼神潮湿又空。

一个小男孩被风吹到直打哆嗦,怀里抱着一只空木碗,碗沿上有一圈裂纹,像冻裂的田埂。

“先报名籍,后领粥。”许邶把竹板夹在臂下,嗓音不高,却极快。

三名小吏分别记名、按指、打号。曹营的粥不稀,盐也够。领到第二勺时,女人忍不住抬眼。

她看见台后立着一个青衣人,面色病白,目光如刀背。她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只知道自己碗里那一勺“重”。她低声道谢,嗓子是哑的。

“记‘郭某’一功。”许邶在竹板上飞快点一笔。

“别记。”郭嘉止住,“记‘法’。”

许邶一怔,随即领会,把“功”划去,改写“按安籍之法施粥,守则”。

他抬眼,看见军师正用极短的目光扫了一眼案角的一小缕灰。他想起昨夜“灰与米”的误判,心里发紧,又立刻稳住:看细,是他现在要学的第一件事。

【时序角标:辰初|盟帐外道】

盟帐前的地面,被来回踩出三道浅沟。沟里没有水,倒映着乱飘的旗影。

袁绍披紫金袍,在帐门里坐得直。他的眼白有血丝,心里有一肚子火,可火没找到口。刘备站得远,袖口边的补丁被晨光照得发亮。

曹操迟迟未来。诸侯心底那根看不见的弦,比昨日更紧了半寸。

“洛阳……真的……”有人压低嗓门。

“谁知道?”立在侧席的谋士冷笑,“谣言也会烧红天。”

“孟德的营里昨夜灯多。”另一个人阴酸,“多灯,心不安。”

“也可能是耳目多。”有人接,“耳目多了,心更不安。”

轻轻两句话,风向便换了。话在空中跌撞,长出刺,再不肯收回去。

【时序角标:辰正|曹营·小朝会】

“今日只谈两件。”曹操开门见山,“一,安籍立。二,法先行。”

郭嘉在案上摊开一页竹纸,字骨分明:

一、军心之静(已宣);

二、粮道之清(已宣);

三、鼓角之齐(已宣);

四、宾客之限(今宣):出入营门,内外牌照,各行其道,越者罚;

五、夜禁之严(今宣):更点外不得行酒,行酒者以乱军论。

“醒军十二条,不用花字。”他抬头,“用人听得懂的字。”

程昱点了点头,又淡淡补了半句:“也用人做得出的字。”

“做不出,”郭嘉道,“我改。”

程昱这才收拢目光:“好。”

【时序角标:巳初|联军·粮道】

粮棚边第七垛麻袋的线头松了一根,像一只困倦的虫。

两个小校隔着麻袋互骂“借柴不还”,骂着骂着,眼睛开始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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