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砚底藏无 从喧嚣到澄明的归途(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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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加个琉璃顶,既不环保又费钱,却怕被否决不敢说。

他走过去,指着图上的空白处:“这里为什么一定要填满?留个天台,让阳光照进来,种上花草,员工午休时能上来晒太阳,客户来了能看风景,不是更好?”

小王的眼睛突然亮了,修改后的“空中花园”

方案,不仅节省了成本,还获得了国际绿色建筑设计奖。

领奖时,小姑娘特意提到陈砚:“陈总教会我们,有时候空着,比填满更有价值。”

第四节:病榻前的照见——柿子与留白的真谛

寒露那天,陈砚接到道观的电话,玄谷子病危。

他放下手里的制砚工具,驱车赶往终南山,路上的枫叶红得像火,却没心思欣赏——这三个月,他每周都来道观,听玄谷子讲《道德经》,看他晒草药,总觉得老道长会像山间的松柏,永远精神矍铄。

赶到时,玄谷子躺在竹床上,呼吸微弱,却依旧握着那株晒干的黄芩,像握着件宝贝。

“来了。”

老道长的眼睛半睁着,指尖费力地指向窗外的柿子树,“看那果子。”

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枝头的柿子红得透亮,像挂着盏盏小灯笼。

有颗熟透的柿子正往下坠,在空中划出道温柔的弧线,落在厚厚的落叶上,没有声响,只滚了两圈就停下了。

他突然泪目:“您是说,万物都有其自然的归宿,不用强求,不用挽留?”

玄谷子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你外祖父……当年也是这样走的,坐在院子里的梅树下,看着第一朵梅花开,手里还握着块没磨完的砚台,走得很安详。”

他的手搭上陈砚的脉,指尖微凉,“你的心,比以前静了,却还住着个‘得道者’的影子——别刻意学我,做你自己就好。”

陈砚愣住了。

这些日子,他总在刻意模仿玄谷子的淡然,说话慢声慢气,做事不急不躁,以为这就是“悟道”

,却不知又陷入了新的执着——执着于“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

,反而离“本真”

越来越远。

老道长咳了两声,气息更弱了:“去……把西厢房那幅《终南雪霁图》拿来。”

陈砚快步取来画,展开在竹床前。

玄谷子指着留白处:“这里该是什么?是云?是雾?还是雪山的倒影?”

他摇了摇头,示意陈砚靠近,用尽力气在他耳边轻语:“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是。

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无’不是没有,是包容所有可能,是不被定义。”

说完,头歪向一边,溘然长逝。

送葬那天,山中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在为老道长送行。

陈砚没有哭,只是把玄谷子的黄芩和外祖父的青石砚,一起埋在了柿子树下——黄芩是玄谷子最爱的草药,砚台是外祖父的念想,让它们在山里相伴,也算是种归宿。

回到公司,陈砚撤掉了董事长办公室的独立套间,搬去开放式工位,和员工们坐在一起。

有人问他“不怕失去权威吗”

,他指着墙上挂的《终南雪霁图》复制品:“你看这画,没有签名,没有印章,没有落款,影响它是幅好画吗?权威不是靠办公室大小撑起来的,是靠做事的本心。”

年底体检,医生拿着报告笑了:“陈总,您的焦虑症好了大半,心律也正常了,再保持这样的状态,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陈砚在日记里写道:“以前总想着抓住什么,以为抓住的越多,越安全;现在才知道,放手了,心才能装下更多——装下员工的想法,装下自然的规律,装下‘不完美’的美好。”

他开始给新员工讲外祖父和玄谷子的故事,不讲大道理,只说“磨墨要淡,淡到能映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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