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月光下的方言诗学(1 / 3)
月光下的方言诗学
——论树科《月光歌》的声音考古与地方精神
文诗学观察者
月光在中国诗歌传统中始终占据着独特的地位,从《诗经·陈风·月出》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到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月光不仅是自然景观,更是文化记忆的载体。
树科的《月光歌》以粤语方言入诗,表面上是对这一传统的延续,实则完成了一场深刻的地方性诗学实践。
这诗通过声音的考古、形式的创新与精神的返乡,构建了一种既植根于岭南文化土壤,又具有普遍人文关怀的诗歌美学。
《月光歌》的开篇便展现出强烈的时间纵深与历史意识:“古有丝竹叹团圆今冇穷景唱粤曲”
。
这两句诗形成了多重对照:“古”
与“今”
的时间对照,“丝竹”
与“粤曲”
的媒介对照,“叹”
与“唱”
的情感对照。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冇”
字的使用,这个典型的粤语词汇不仅标示了诗歌的语言身份,更暗示了当代文化语境中某种缺失的状态。
“冇穷景”
既可能指自然景观的消逝,也可能暗喻传统审美情境的匮乏。
正是在这种缺失的背景下,“唱粤曲”
成为了一种文化抵抗的行为,一种在断裂中寻求延续的诗学努力。
诗歌的核心部分以童谣《月光光》为原型,进行了创造性的转化:“月光光照八方江湖海天地畅……”
这四句诗在音韵上保留了童谣的简洁明快,在意境上却进行了大幅度拓展。
传统粤语童谣《月光光》通常描述具体的生活场景,如“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摘槟榔”
,而树科的版本则通过“照八方”
“江湖海”
“天地畅”
等意象,将诗歌的视野从地域性提升至宇宙性。
这种转化不是对地方性的消解,而是通过地方性抵达普遍性的诗学策略。
正如海德格尔所言:“地方性(ortschaft)是世界的本质空间。”
诗人通过最地道的粤语表达,反而触及了人类共通的月光体验。
诗歌中段的语气词“阿哈啊”
堪称神来之笔。
这个看似简单的感叹词实际上承担着多重功能:在声音层面,它打破了前文的规整节奏,引入了即兴的、狂欢化的元素;在情感层面,它传递出面对月光时的惊喜与陶醉;在文化层面,它呼应了粤曲中的“呀”
、“啊”
等衬词,强化了诗歌与地方戏曲的血脉联系。
更重要的是,“阿哈啊”
作为一个无实义的音节,揭示了诗歌最原始的本质——在语言无法充分表达的时刻,声音本身成为了情感的载体。
这让人想起维特根斯坦的名言:“凡不可言说者,应保持沉默。”
但诗人选择了以越语义的方式言说,这正是诗歌对抗语言局限的永恒努力。
随后的五个动词短语构成了全诗最富张力的部分:“睇月光听月光谂月光舞月光”
。
这组短语完成了对月光体验的全方位探索:“睇”
(看)是视觉的,“听”
是听觉的,“谂”
(想)是思维的,“舞”
是身体的。
这种感官的统合打破了西方哲学传统中的视觉中心主义,构建了一种具身化的认知方式。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听月光”
这一通感表达,它不仅是修辞技巧,更是一种存在论意义上的感知革命——当视觉文化日益主导现代生活时,诗人提醒我们月光是可以聆听的,这种聆听是对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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