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方言的诗学政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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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的诗学政治》

——《喺咁噏几句》的声调考古与共同体想象

文诗学观察者

(一)声腔里的山河形制

当树科以"

咁大嘅地球两千个民族……"

开启这粤语诗的拓扑学测绘时,语言地理学的褶皱便层层展开。

北宋沈括《梦溪笔谈》"

五方之民,言语不通"

的古老焦虑,在此被重构为九声六调的韵律狂欢。

诗人用"

屋邨"

这个充满在地性的空间意象,将全球化语境下的语言冲突微观化——"

鸡同鸭讲"

的喜剧性表述背后,暗合着巴赫金狂欢节理论中"

众声喧哗"

的对话主义,却又以岭南特有的"

嘻嘻"

消解了严肃性。

这种声调政治学在"

藏语点啫?吴侬软语点啫?"

的设问中达到高潮。

明代音韵学家陈第"

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

的论断,在此被转化为当代方言的诗性正义。

诗人刻意选用"

噏噏"

这个兼具"

随意言说"

与"

气息吞吐"

双重意味的粤语动词,恰似《文心雕龙·神思》"

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

的市井实践,使语言差异不再是交流的屏障,反而成为"

歌诗"

的材质本身。

(二)音高的民主化实验

在九声六调的精密音律系统中,树科实施了德里达所谓的"

语音中心主义"

解构。

六朝沈约《四声谱》确立的"

平上去入"

体系,在粤语中裂变为阴平、阳平、阴上、阳上等九个声调,诗人却宣称"

随随便便噏噏"

即可成就诗章。

这种反精英主义的语言态度,令人想起南宋严羽《沧浪诗话》批评"

以文字为诗"

时倡导的"

别材别趣"

,但更具颠覆性的是将话语权从"

砖家"

手中夺回。

"

咪扮晒砖家乜嘢话晒事"

的俚俗训诫,构成对传统诗学话语的祛魅。

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主张"

性灵说"

却仍坚持文人雅言,而此诗则以彻底的口语化实现"

声调的民主"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用"

嘟"

这个拟声词模糊了语言与音乐的界限,暗合维特根斯坦"

语言游戏"

说——当不同方言在音高变化中达成某种音律共和,恰似《礼记·乐记》"

声成文谓之音"

的当代诠释。

(三)舌尖上的共同体

在诗句的裂隙处,藏着列斐伏尔空间理论的精妙注脚。

"

咁大嘅华夏"

与"

咁大嘅屋邨"

的并置,暴露出民族国家叙事与日常生活尺度的张力。

但诗人通过舌尖运动(粤语"

噏"

需舌尖抵齿)构建的微缩共同体,却越了地理空间的区隔。

元代周德清《中原音韵》曾试图规范"

天下正音"

,而此诗反其道行之,用方言的"

不规范性"

达成更深层的联结——每个声调都成为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

野性的思维"

的结晶。

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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