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忠魂碑前,李全震恐(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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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的晨霜总比别处更重些,尤其在忠魂碑周遭,那白霜像是被三千英灵的气息凝住,死死扒在青石板的缝隙里,又顺着碑身密密麻麻的刻痕往下淌,在碑脚积成薄薄一层冰壳。

往来士兵的军靴踏上去,“咯吱”声碎在山坳里,混着昨夜未化的雪水,在碑前积出一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也映着顾北玄铁护心甲上未干的雪粒。

顾北走得极缓,每一步都像踩在过往的尘埃里。

甲片上的雪粒顺着甲缝簌簌掉落,有的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被体温烘化,有的则粘在甲胄边缘,冻成细小的冰碴。

他左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剑鞘是乌木所制,上面缠着几道暗红色的布条!

那是去年冬天,一个叫王小五的斥候兵牺牲时,染血的布条,至今未换。

身后,李全被两个亲卫架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跟着。

他的官帽早在昨夜被拖拽时歪到了脑后,帽檐上的珍珠串断了半截,剩下的几颗珠子在帽檐下晃荡,时不时砸在他的脸颊上,却连抬手扶正的力气都没有。

腰间的玉带本是上好的蓝田玉,此刻松垮地挂在腰间,一端垂到膝盖,随着他踉跄的脚步来回甩动,往日里总油光锃亮的脸,此刻惨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唯有鼻翼翕动得厉害,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昨夜在云州军营的经历还在眼前晃。

满营士兵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他,顾北坐在帅帐主位上,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让他腿肚子发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被押往忠魂碑,他心里更是慌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冻土在往下陷,他不敢抬头看顾北的背影,只能死死盯着青石板上的冰碴,视线里一片模糊,连自己的影子都觉得狰狞。

“停!”

顾北的声音突然在碑前响起,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压下了山风的呜咽。

他缓缓转过身,玄铁护心甲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甲片碰撞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落在李全身上,那眼神冷得像漠北腊月的寒风,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在这目光下凝固了,连带着李全的呼吸都滞了半拍。

亲卫松开手的瞬间,李全的腿再也撑不住,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的冰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力道之大,让他疼得眼前发黑,牙齿咬得腮帮子发酸,却连一丝呻吟都不敢漏出来。

他能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像是骨头都裂了,可他只能死死攥着衣角,将脸埋得更低!

他怕一抬头,就撞见顾北眼里的杀意。

顾北抬手,指尖指向忠魂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那些名字有的刻得深,有的刻得浅,却都带着岁月的痕迹,像是一个个不甘的魂灵在碑上凝望着。

他对身后的士兵朗声道:

“念。”

那士兵是镇北军的老兵,名叫赵虎,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那是三年前护粮道时,被漠北兵砍断的。

他上前一步,挺直脊背,声音洪亮得像惊雷,每个字都砸在青石板上,震得李全的耳膜嗡嗡作响:

“王大牛,天启十五年冬,粮道被断三日,空腹与漠北死战!”

“那时候他刚娶了媳妇,兜里还揣着媳妇绣的荷包,临死前还喊着‘不能让漠北人抢了咱们的粮’,最后枪挑三敌后力竭而亡,尸体被漠北人挂在城楼上,晒了三天三夜!”

李全的身子猛地一颤,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在长安听过粮道被断的消息,当时秦显只说:

“小股漠北兵骚扰,已妥善处置。”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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