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上路(1 / 3)
殿内死寂一片。
巴东王阴默不语。
良久,孔长瑜开口道:
“若有预谋,则必有两个前提。
一、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侦知。
二、侦知者能调得动永宁太守,让他赌上自己的身家,派兵越境。
这个调兵的人是谁?是王揖吗?王揖虽为台使,有查问蛮案之权,但却无权调动州郡兵马,除非”
孔长瑜沉吟不言。
陶睿续道:
“除非天子另有密诏。
不过,这也说不太通,若天子果真提前侦知我等之谋,那只需出其不意,让王揖借传旨之机,收了王爷的印绶符节,再监送回京;又或者诏典签出典签令状,会同司马、咨议参军,直接夺了王爷兵权,锁闭王府。
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作,只是派永宁军去解个围,然后便偃旗息鼓,这有些说不通。
更何况州部之中,分刺史之权者推长史、司马,如果朝廷疑王爷,那拿掉刘寅的同时一定会任命强长史(强力)以摄军府,甚至直接代王爷行州府事。
可如今迟迟不补长史之缺,反而由王爷兼起长史与江陵太守之任,实在不像朝廷疑藩王的做派”
孔长瑜点头:
“我想不通的也是这点。
不直接夺兵权或许是担心不能成功,激起兵变;又或者是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
但不补长史,反而以王爷兼署,这说明朝廷对王爷还是信任的。
如果天子真的知道荆州通蛮之事,岂会如此处置?
又或者是天子本不知道,而是王揖入荆州之后才有所察觉,这倒并非完全不可能,只是没有天子诏,王揖也调不动永宁军。
难道天子暗授王揖临机处置,便宜调兵之权?可王揖并非天子心腹之臣,往日里亦不见其如何受倚信,天子岂能将如此重柄,轻易与人”
陈启铭突然吸了口气:
“会不会王揖背后站的不是天子,调永宁军的也另有其人,比如说东宫?”
陶睿断然道:
“不会。
陈先生或不晓朝廷体制,兵者国之大事,调集征,其制甚严。
所谓敕不擅行,诏不独,便是天子御笔,也不能只凭一纸诏书便调出郡兵,必得符节相配而后可。
至若中诏四印交辉,方成王命;三司共验,始得奉行。
东宫权势再盛,然既非州部,又非台省,根本不可能调动得郡兵。
即便张珏是东宫私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受太子私命,兴兵越界。
这是大忌!
一旦事,太子、张珏,并是擅权乱政之罪!
若太子果真已经收服了张珏,而张珏又是唯太子之命是从,那也该潜锋敛锷,待时而动,岂会为救一个王揖,便贸然动兵,自曝其谋?
东宫若真知我等谋划,大可坐观我屠尽使团,再以我等之罪上告天子,不是更妙?何须私调永宁军,徒惹猜疑?陈先生所言虽奇,却不合道理。”
陈启铭知陶睿素来轻视自己这等寒人(意即卑庶,非寒门有“门”
,亦非寒士可称“士”
),嘴上称一句“先生”
,但开口闭口都是“先生不晓朝廷体制”
、“先生未谙衙司故事”
、“此是典章常例,先生或未深究”
一个没落门户而已,正经世家中都排不上号,偏在这儿充什么贵族,真是可笑。
陈启铭心中腹诽,面上一副恭敬神情,欠身道: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
只是在下以为,世间之行,不能尽以常理度之。
天下事,有‘理之所无,势之所有’者;有‘局外难窥,局中自明’者;又有‘逆常而行,反得其利’者。
今日之事,不合经而合权,不中理而中利,可乎?”
陶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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