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讳莫如深二(2 / 4)
,我车上还有几瓶,都留给您了。”
我说。
他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
这么好的酒,给我这废人糟蹋了,白瞎了!”
我顺着话头问:“您老看着岁数也不算太大,这腿脚……咋弄成这样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略一迟疑,干咳了两声才道:“庄稼人,都这样……小病拖着拖着就大了,大病拖着拖着……也就没治了。
不稀奇。”
语气平淡,却刻意避开了监狱和病根,显然那段过往是他心头沉重的疤,不愿示人。
我试探着提议:“要不这样,我给您联系个医院,去瞧瞧?”
他没接话,沉默了几秒,忽然端起酒杯,稳稳地跟我碰了一下。
这次手出奇地稳,一滴酒都没洒出来。
他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低沉下去:“关领导,您是个好人。
可我老汉……也想劝您一句。”
“您老请说。”
我正色道。
他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带着某种沉重的意味:“自古,奸情出人命啊。”
闻言,我心头猛地一凛,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眼前这老爷子,怎么突然甩出这么一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见我脸色微变,立刻扯开话题,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关领导,别光喝酒,垫巴点东西,要不胃该造反了。”
边说边用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
我勉强挤出笑容应道:“您老也吃。”
可心思却像被钩子挂住了,反复琢磨着他那句沉甸甸的话——难道就在这短短时间里,他竟已看穿了我和他那两个女儿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和他碰杯、搭话,一边思绪纷乱。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子脸色骤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把酒杯往身后藏,可惜已经晚了。
彭晓敏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劈手就要夺他的杯子,声音尖利得刺耳:“你又灌这马尿!
为了这玩意儿家都败光了,人还没死绝吗?你还不长记性!”
话音未落,彭晓惠从后面拽住了妹妹的胳膊,她的声音冰冷:“小敏,算了。
让他喝吧,现在就算喝死,他还有那本事惹出什么大祸来么?”
我僵在原地,身份尴尬。
平日里看着热心肠的两姐妹,对着亲生父亲,竟能吐出如此尖酸刻薄的字眼。
也许,真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再深的血脉亲情,也经不起长年累月怨恨的啃噬。
老爷子却像根本没听见那些剜心的话,脸上竟还堆起了笑,旁若无人地端起酒杯,冲我晃了晃:“关领导,家教不严,让你看笑话了。
这点儿……我干了!”
说罢一仰脖,将杯底那点残酒灌了下去,随即撑着桌子就要起身,身子却晃得厉害。
我赶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浑浊的眼里掠过一丝感激,带着浓重的酒气,口齿含混地说:“关领导,今儿……没喝尽兴。
可我老觉着,咱爷俩……早晚还能坐一块儿再喝!
下次……别带这么好的酒了,糟蹋!”
说完,他竟仰起脸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干涩、嘶哑,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眼泪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淌了下来,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认命的沧桑:“命啊!
都是命啊!
老彭家祖坟的风水……怕是真选错了地方……逃不出这个命!”
小惠默不作声地走过来,伸手扶住了他另一只胳膊。
我们一左一右,架着他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东屋挪去。
身后,“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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