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〇如履薄冰的进退九（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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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甲划过瓷盘边缘，惊起一缕若有似无的花香。

转盘轻转，鎏金纹盘托出一道绯红卷物。

重瓣玫瑰花瓣层层叠成薄透的外皮，裹着剁碎的香菇与猪肉，顶端点缀的玫瑰酱凝成玛瑙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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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酿肉卷，取平阴重瓣玫瑰最娇嫩的三层花瓣，经七蒸七晒制成花皮，内馅拌入十年陈酿花雕，花香与肉香交融，最是醇厚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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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指尖轻叩转盘，鎏金纹案上的菜肴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她素白的手套拂过青瓷盘沿，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韵律："

这道菊花鱼球，取杭白菊头茬花瓣，与活鱼剔骨剁成的肉茸相融，裹上面衣炸至金黄。

您瞧这蜂窝状的酥皮——"

瓷勺轻敲鱼球，碎屑簌簌落下，"

咬开便是菊花沁香的软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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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盘轻转，紫砂锅揭开的瞬间，蜜色蒸汽裹挟着桂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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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糖藕炖鸽，选用九孔糯米藕，灌入三年陈桂花蜜，与乳鸽同煨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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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用银叉挑开藕段，琥珀色的蜜浆缓缓流淌，"

糯米吸饱了鸽肉的鲜、花蜜的甜，最是秋冬滋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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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翡翠白玉盏中，银杏果与虾仁在鲜百合间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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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炒银杏虾仁，清晨采摘的太湖河虾，配当季东山银杏，加一勺自酿梅子酱提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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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夹起莹白虾仁，"

入口先是脆嫩，回甘处带着百合的清甜，最宜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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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瓣在青花瓷盘铺成雪毯，薄如蝉翼的鸡片堆叠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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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鸡片，取初绽的白玉兰花瓣垫底，鸡胸肉裹着蛋清滑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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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将菜肴推至暖灯下，花瓣边缘泛起柔光，"

鸡肉的鲜嫩混着玉兰冷香，恰似春风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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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琉璃盏里，洛神花如绛紫色云霞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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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花炖雪蛤，雪蛤泡七日去除杂质，与洛神花、老冰糖文火慢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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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晃瓷盏，琥珀色的汤汁泛起涟漪。

……

小惠素手如蝶，在流转的餐盘间翩跹。

每道佳肴落定，她便以银匙轻点，将食材配比、火候拿捏、古法秘辛娓娓道来，宛若展开一卷《山家清供》。

十二道菜肴在转盘上织就繁花图谱，冷盘如霜雪凝翠，热菜似流霞溢彩。

小惠后退半步，旗袍开衩处闪过一抹珍珠光泽，声线婉转如昆曲水磨调："

这些时令花卉皆采自江南烟雨，由飞机运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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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示意满桌锦绣："

四冷八热，暗合四平八稳；百卉入馔，祈愿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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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行礼："

愿诸位贵人扶摇直上九万里，岁岁长安太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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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洋执筷的手悬在桂花糖藕上方，喉头滚动着咽下涎水，由衷感叹："

《论语》里讲食不厌精，今儿算是开了眼。

单是这空运的时令花卉，怕是比山珍海味都要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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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婷笑着说："

胡处平日里吃惯了鲍参翅肚，尝尝这清雅滋味，倒显得那些海味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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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玫瑰乌龙轻抿，杯沿沾了一抹淡淡的酒红唇印。

就在两人谈笑间，我瞥见小惠踩着细高跟款步离去。

墨绿色真丝旗袍裹着她的腰肢，随着步伐在臀线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盘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泛着珍珠光泽。

这抹摇曳生姿的身影，竟比满桌珍馐更